醫道蒙塵,小中醫道心未泯_雪橇上的寒厥影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

晌午的藥園覆著薄雪,附子塊根在腐葉堆下泛著烏金光芒,“膽巴點”如凝固的火核,在冰晶折射下透出硃砂色——那是三年寒水與殘陽在塊根裡釀就的生命暗碼。阿林蹲下身,指尖觸到附子側根的紋理,粗糲的釘角在雪下仍然棱角清楚,恍若每道裂隙都刻著與酷寒對抗的年輪。

鹿血酒擦拭四肢時,老樵夫俄然輕顫——溫熱的酒液如溫泉漫過凍僵的經絡,鹿茸的精血順著附子的熱流滲入,那些曾如鐵塊般的僵冷,正化作掌心的暖意。他望著碗中伸展的鹿茸粉,其形狀竟與本身腰間的瘀痕構成互補,彷彿草木的發展,早為人類的傷痛備好了修複的模板。

柴刀在老樵夫手中輕顫,附子皮的皮紋與他掌紋構成共振,釘角的凸起隔著薄繭刺激著勞宮穴。他俄然想起昨夜敷的鹿茸附子膏,腰間的暖意現在正順著附子皮的紋路向手足伸展——本來醫者的藥方,早已藏在草木的每道皮紋、每個釘角裡,等著與人體的經絡共鳴。

次日淩晨,老樵夫解開護腰墊,欣喜地發明瘀痕的深紫已褪成淡紅,按壓時的硬痛感完整消逝,腰肌的柔韌性竟如未受傷般矯捷。葉承天用鹿茸尖輕叩他的血海穴,傳來的不再是悶鈍的反響,而是清澈的震驚,如同敲擊結著薄冰的溪流。“您看這鹿茸,”他指著藥櫃上的標本,絨毛的光芒在晨光中泛著微光,“它把您的瘀寒吸進了本身的微孔裡,就像雄鹿在雪地裡,用角尖為火伴頂開的活路。”

陽光俄然變得燦爛,冰棱的折射光在醫館內織成張光網,將附子、乾薑、鹿茸的影子投在“大醫精誠”的匾額上——那些曾在極寒中凝集的藥性,現在正化作光的說話,在匾額的木紋間流淌。葉承天望著光網中間,老樵夫留下的柺杖正立在牆角,杖頭的附子紋與地上的光影堆疊,恍若草木與人體的共振,在現在凝成永久的圖騰。

煎藥的陶罐煨在鬆明火上,葉承天卻獨獨偏疼絕壁垂落的“大寒冰”——中午陽光熔化的冰晶,六棱形的結晶在陶罐中折射出七彩光,與酒炙肉桂的硃砂色構成“水火既濟”的活體圖譜。“大寒冰屬陰,能引附子入腎;肉桂屬陽,”他投入半塊油潤的肉桂,斷麵的環紋如腎孟的螺旋,“酒炙後走竄之力更銳,能把附子的純陽之火,直送命門深處。”

大寒的醫館飄著細雪,老樵夫腰間的深紫瘀痕在鹿皮褥子上格外刺目——那是柴刀帶勒出的傷,邊沿因寒凝而泛著青黑,如凍裂的樹皮般蜷曲在足太陰脾經與足少陰腎經的交會處。葉承天的指尖觸到瘀痕中心,觸感硬如冰棱,竟與他懷中的鹿茸尖構成奇妙的共振——新收的鹿茸尖在雪光下泛著珍珠白,絨毛的走向如精血的溪流,尖端的分叉恰合瘀痕四周的經穴漫衍。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