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蒙塵,小中醫道心未泯_柴刀下的震顫手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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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香?”他俄然鼻翼微動,患者衣衿上飄來的淡苦氣味裡,混著新奇植物斷裂後的青澀——後腰彆著的半截鉤藤尚未風乾,嫩莖上的彎鉤呈120度天然曲折,尖端還凝著未乾的白漿,而患者現在五指痙攣的弧度,竟與那藤鉤分毫不差。陽光穿過雕花窗欞,在鉤藤斷麵上投下頎長的影,剛好落在患者顫抖的勞宮穴,彷彿六合早將致病的因與療病的藥,都刻在了這截山藤的形狀裡。

“您看這藥湯,”葉承天用竹筷輕點水麵,旋渦當即向四周分散,卻又以天麻為中間迴歸安靜,“天麻鎮其亢,鉤藤息其風,桑葉清其燥,天雨水通其道,四者合煎,暗合‘金克木、木生火’的五行流轉——肝風雖動,卻借春雷之勢導而不阻,正如您砍藤時順著藤蔓發展方向下刀,方能省力而不傷。”

草木的風性應和

醫館晨記:

藥園的籬笆俄然收回“哢嗒”輕響,是新抽的鉤藤卷鬚攀住了竹節——那對生的雙鉤環扣,現在正以135度角穩穩勾住竹紋,好似醫者用銀針牢固混亂的經氣。當第二滴露水墜入天麻根際,苔衣下的菌絲俄然出現微光,與案頭“風”字天麻斷麵的晶點遙相照應,恍若六合在草木根係間,用露水寫下了無聲的藥方。

“您看這‘風’字,”他用刀柄輕點紋路,晶點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橫折鉤對應鉤藤的雙環,撇捺藏著天麻箭的樸直,合起來恰是‘剛柔相濟熄肝風’。”樵夫靠近細看,發明“風”字的起筆處剛好對著天麻的“肚臍眼”,彷彿這味藥從破土那一刻起,就必定要在驚蟄的雷聲裡,為世人寫下停歇內風的藥方。

山林人的熄風方

葉承天擱動手中半乾的天麻——這味生在絕壁陰麵的藥材,塊莖上的環狀紋路正與樵夫腕間的脈搏同頻輕顫。靠近時,見他舌苔薄黃中泛著青灰,像新抽的藤葉被早霜打過,舌根處還沾著星星點點的碎瓷碴似的苔斑;脈診時指腹剛觸到寸口,便覺琴絃般的張力順著腕骨蹦上來,那跳動的頻次快得驚人,竟比山澗裡遇著春雷的激流還要迅猛。

當第二壯艾火在太沖穴騰起暖意時,樵夫感到腰間的緊繃感退潮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鬆快的酸脹,如同久坐的藤枝終究獲得伸展。藥泥裡的桑枝炭顆粒悄悄摩擦著傷處,每一顆都像是小鉤子,勾住了瘀滯的氣血,跟著艾熱將其緩緩引出。窗外的雷聲已遠,新抽的桑枝在暮色中悄悄搖擺,枝條上的嫩芽正朝著太沖穴的方向發展——本來這六合間的草木,早在萌發的刹時,就為人體的筋脈備好了修複的暗碼,隻等醫者借天時天時,將其變成療愈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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