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立冬的陽光穿透老鬆樹的枝椏,落在老樵夫的腰府,杜仲酒的藥膜剛好化作層透明的光膜,與晨光融會。葉承天望著這一幕,曉得這場人與草木的共振,早已超出了藥石的範圍——在杜仲的菱形裂紋裡,在烏黑膠絲的頭緒中,在鬆針承雪的五行妙道間,六合早已將固腎護腰的秘方,刻進了立冬時節的每片樹皮、每道紋路、每滴藥酒裡。而醫者的任務,不過是成為這六合秘語的解讀者,讓草木的精魂,在人間的病把柄,綻放出最暖和的光。
老樵夫低頭望去,發明杜仲皮的裂紋竟與本身腰部的勞損紋重合,烏黑膠絲在斷裂時拉出的絲線,長度竟與腎俞穴到腰陽關的間隔分毫不差。“昨夜疼得打滾時,”他聲音發顫,“就覺著有條冰蛇順著脊梁往肚子裡鑽,敢情是寒邪順著這杜仲皮的紋路爬進了腎府?”葉承天點頭,指尖撫過杜仲皮的菱形網紋:“立冬陽氣閉藏,您在寒林勞作,汗出當風,好似翻開了腎府的門窗,讓山風挾著寒濕長驅直入。《內經》說‘腰者,腎之府’,現在腎俞穴冷硬如鐵,恰是腎陽被遏的明證。”
“立冬的鹿銜草,連霜粒都生得像督脈的俞穴。”他自語著起家,布鞋碾過青石板上的光影——那是櫟樹枝椏切割的冬陽,將鹿銜草的絨毛影、杜仲的裂紋影,以及本身的袍角影,一同織成幅活動的經絡圖。光斑落在藥櫃上的杜仲標本,內大要的銀絲俄然閃過微光,與鹿銜草霜粒的反光遙相照應,好似腎經與督脈在藥材中完成了次無聲的交代。
藥童端來的鹿銜草還帶著背陰坡的濕氣,根莖上的鱗片呈覆瓦狀擺列,恰如腰椎的橫突。葉承天將其與杜仲皮共研成末,鱗片的棱角與銀絲的柔滑在乳缽中融會,竟在搗藥聲中構成奇妙的共振——那是寒濕之邪與溫陽之氣的比武,是草木藥性與人體經絡的和鳴。
立冬的火塘劈啪作響,鬆節的木香混著杜仲的脂香在醫館內遊走,老樵夫手中的粗陶碗還剩半盞藥湯,虎魄色的液麪倒映著葉承天手中的杜仲皮——樹皮的菱形裂紋在火光下泛著溫潤的光,烏黑膠絲從斷麵排泄,如腎精的溪流在暮色中閃動。
“立冬采杜仲,要選樹皮能映出人影的。”他的指尖撫過樹皮,豐富的質感如同觸摸老友的脊背,內大要的精密縱紋在雪光下閃現出珍珠般的光芒,“你看這些紋路,像不像腎精在腎府活動的通道?秋冬保藏之際,杜仲把整年的陽光都變成了銀絲,藏在這縱紋深處。”說著用藥鋤小扣樹皮,收回降落的“篤篤”聲,竟與叩擊安康腰脊的反響彆無二致,驚起枝頭的鬆針雪,剛好落在他掌心的腎俞穴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