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蒙塵,小中醫道心未泯_揹簍裡的水腫痕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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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用銀針在複溜穴悄悄一刺,針體竟凝著藐小的冰晶——這是寒邪深切經隧的明證。轉而取來蒸好的熟地,切成薄片貼在湧泉穴:“湧泉屬腎,熟地屬水,以水潤水,以形補形,”熟地打仗腳底的刹時,老藥農渾身一顫,“您瞧這菊斑紋,中間凸起如泉眼,恰是引水歸源的妙處。當年張景嶽治‘陰水浮腫’,必用熟地配附子,名曰‘濟生腎氣湯’,取的就是‘火能生土,土能製水’的事理。”

冰穀深寒的申時:

當第一縷大寒的陽光斜切過冰穀,醫館木門“吱呀”推開的刹時,帶出去的不但是殘冬的清冽,另有山民揹著的新竹簍——簍裡盛著剛挖的遠誌,根鬚上纏著未化的冰棱,葉片沾著的霜花在晨光裡熔化,竟閃現出近似人體三焦經的走向。葉承天接過竹簍時,發明底部墊著的水葫蘆葉片,其頭緒與新收遠誌的根莖,剛好構成“脾腎同治”的天然藥引。

“記著,最好的藥向來不是草草本身,”葉承天望著熟地在月光下投下的班駁影子,那些藤蔓交叉的圖案,恰與人體腰間的帶脈走向暗合,“是草木在天時流轉中修成的性味。大寒的熟地能治水,是因為它得了冬令閉藏的‘靜’氣,又經九蒸九曬得了‘動’性,一靜一動之間,正合腎主水液代謝的開闔之機。就像老藥農腿上的水腫,看似水濕眾多,實則是腎關不固,這熟地的‘閉藏’與‘運化’,原是替人體找回那扇該開該闔的門。”

暮色漫進灶間時,藥汁已熬成虎魄色,葉承天將附子餅貼在老藥農湧泉穴,熟地的藥渣則調成糊狀敷在複溜穴——前者如ighthouse守著腎經的出口,後者似海綿吸乾眾多的水濕。當第一口藥湯滑入喉嚨,老藥農俄然感受有股暖流從腳底升起,經小腿內側的三陰交穴,直抵小腹,就像冰穀底部的地熱,終究穿透層層凍土,烘化了堵塞的水閘。

阿林從山藥窖取出的冬眠附子還沾著窖底的潮氣,三塊拳頭大的塊根埋在枯燥的山藥堆裡,經三候大寒的陰氣滋養,表皮竟生出層半透明的冰膜,好似給純陽之藥披了件寒水做的鎧甲。“附子在窖中要擺成‘品’字形,”葉承天用竹刀削去冰膜,暴露底下暗紅的肌理,“上應天,下應地,中應人,待炮製成餅貼湧泉,便能引浮越的虛火順著足少陰腎經,潛回命門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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