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蒙塵,小中醫道心未泯_拜祭藥王廟之藥祭懷菊花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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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瓣需折三分,合《靈樞》‘肺主外相,其華在瓣’之理。”張道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卻驚穩定葉承天的手勢。他記得在日本正倉院見過的唐朝《菊花神咒經》殘卷,繪著的九瓣菊紋與麵前懷菊竟普通無二——本來這產自太行山南麓的菊種,早在遣唐使期間便成了“長生藥引”,花瓣數量暗合九宮方位,連蜷曲的弧度都藏著“金氣收斂”的醫理。

第十瓣花瓣的尖端俄然劃破指尖,血珠滾落的刹時,葉承天俄然想起《令媛方·卷二十四》中“治金瘡,以人血和菊花汁敷之”的記錄。血珠落在瓷盤邊沿,與鵝黃色花瓣相觸的頃刻,竟暈出一種介於赭石與薑黃之間的光彩——那是本草圖譜裡從未記錄過的色彩,卻像極了敦煌壁畫中孫思邈衣袂上的殘紅,恍若千年之前,醫聖在創“四物湯”時,指尖滴落的血珠也曾如許融入藥材,將醫者的體溫永久封存在藥方裡。

供桌東側的銅製菊瓣漏勺俄然響起清響,那是晨露積滿勺心後滴落的聲音。葉承天望著漏勺上鏨刻的“采菊東籬”圖,俄然發明畫中隱士的衣紋走向,竟與本身攏花瓣的手勢一模一樣——本來前人早將采藥的儀軌繪入器物,讓每個行動都成為活動的醫道圖譜。當他用銀針將滴血的花瓣悄悄挑起,赭色印記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剛好覆擋住供盤中心的四大懷藥,像是給這場超越千年的祭儀蓋上了一枚活的印章。

菊花心由深褐與淡黃交叉而成,二十一道放射狀紋理精準對應人體經絡數量。葉承天俄然想起在陝西汗青博物館見過的唐朝鎏金藥碾,槽底刻著的太極圖,竟與這地黃斷麵分毫不差。“真人在武德年間治勞損,”張道長遞過放大鏡,鏡片裡浮動著斷麵中心的“髓部星點”,“獨取沁陽地黃,說這裡的土‘鬆而不泄,潤而不澇’,恰合脾土健運之象。”

懷菊花

青瓷盤在晨手中泛著寒光,十二朵博愛菊花層層疊作蓮台狀,鵝黃色的瓣尖本是天然伸展,葉承天卻遵循《唐六典·太醫署》裡記錄的“花祭七十二式”,指尖如操琴絃般輕攏每片花瓣。懷菊的瓣脈在指腹下微微顫抖,像是千年前長安宮廷裡樂伎的水袖,正將太行的秋風舞成醫者的祭章。

他俄然記起三年前在河南博物院見過的唐朝菊斑紋銀盞,盞心鏨刻的十二瓣菊恰是這般“瓣尖微卷如鳳喙”。現在指尖的疼痛化作一種奇妙的通感,彷彿瞥見千年前的藥童們在太行菊田采摘時,也曾被瓣尖劃破手指,血珠落在花萼間,成績了“菊花入肝經血分”的傳世定論。當他將最後兩瓣花瓣攏成鳳尾狀,十二隻“鳳羽”在瓷盤中首尾相銜,竟構成一個閉合的環,好似《周易》中的“十二辟卦”,暗合人體十二時候的氣血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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