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如何?”楊章一把抓住周烈的手問道。
“本來是楊大人,失禮了。這梁冀實在可愛,似楊大人這般有才德之人,竟也發揮不了抱負,看來羌人指日便能殺至中原要地。”周烈忿忿道。
“這位兄弟,但是笑我們說話?”楊章說話。
“無妨事,我既說是請你吃食,哪有不請你入坐的事理?兄弟快來,莫再推讓。”門客美意相邀。男人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上前坐下。
“哦?願聞其詳。”楊章放下酒杯,當真聽起來。
“周兄弟,你是疆場豪傑,朝廷理應誇獎,卻又為何落得這般地步?”門客問道。
那說話人從懷中取出幾枚銖錢,摞在飯桌上。客捨本來門客就未幾,店家見有人出錢,便去叮嚀後廚。
“三年前,順帝棄世,衝帝劉炳年僅兩歲便即位立帝,梁太後臨朝聽證,大將軍梁冀得參錄尚書事,兄妹兩個手握大權。翌年,衝帝短命,又立七歲劉纘為帝,質帝聰慧,直指梁冀為放肆將軍。梁冀挾恨在心,竟毒殺了質帝。再立新君,幼帝劉誌十五歲即位,本年也才十六歲,心智未熟,對大將軍梁冀心存忌恐,隻功德事阿諛逢迎。傳聞八月時,聖上已經迎娶梁冀小妹梁女瑩為後。唉,現在梁家權貴天下、任人唯親、為非作歹,朝中忠良已經儘皆沮喪。奸臣內憂,外族內亂,販子蒼餬口的戰戰兢兢。”楊章似不堪酒力,臉頰泛紅,兀自罵起了梁家。
“兩位兄台,你們道大漢的內憂內亂皆是奸佞所為,依我看,罵錯了。”公子回道。
“兄台,小弟我姓周名烈,的確不是乞人,也不是本地人。我本是行伍出身,三年之前隨我家將軍奉旨催討叛羌,誰料在平涼郡鸇陰河渡口遇道羌兵伏擊,我家將軍戰亡,兵士也戰死十之八九。我當時暈死疆場,醒來以後便從死人堆裡跑了返來。”本來這男人曾是個從戎的,叫做周烈。
周烈回敬一杯,心道:楊大人是位不得誌的忠良之官,說出這番觀點,細細想來倒也精確。
周烈也聽得肝火中燒,替楊章斟了酒,本身也斟一杯,一口乾了。說道:“不要臉,可惜我右腿傷殘,不然……”
“哼哼!”兩聲蔑笑傳來。楊章、周烈尋聲看去,鄰桌一名二十來歲的小夥正嘲笑著。楊章定睛觀瞧:這位年青公子劍眉厲豎,目有寒光,鼻梁高挺,膚色烏黑,身形精乾。身後又側立兩人,仆人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