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歇斯底裡的叫聲逐步消逝在殿外，不過一盞茶工夫，宮闈風雲變色。

“母後離得遠了些，不免聽到隻言片語斷章取義，但不該思疑父皇對您的愛意與不捨。”鳳皇不鹹不淡地四兩撥千斤。

晨光透過紗窗，灑了一地，燭火垂垂暗淡，被風吹熄，新帝未脫稚嫩的嗓音在晨光中逐步清楚。

作為朝中獨一一個與新帝相處較久的前任太傅當今帝師，公冶白聽著四周官員們的竊保私語，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戲的笑意。

衍和十六年，帝薨，享年三十有七，賢後殉之。新帝悲不自勝，罷朝三日，滴水未進，群臣跪諫，方進食。百姓無不有感於新帝仁孝。是年，改年號元祚。

身後百官見狀如夢初醒，紛繁效仿。

解東風瞪眼：“少來，你狗膽不是一貫很大？”

被點名的安樂王與鎮國公，一個是太後的孃家表親，一個是太後先父的弟子，為皇朝立下很多汗馬功績的退役武將。二人都低著頭，並未應援，不知在策畫甚麼。

“大膽鳳皇，你！”太後上前一步正要實際，陪侍的禦前侍衛適時地上去“扶”住了太後，欲帶“哀痛過分”的太後回慶禧宮。

“……小白，你吐出來的象牙是爛的。”說了跟冇說一樣。

立嗣後未幾時，太子生母暴卒，先帝將太子交給傳說中無人見過的玉瑤宮宮主扶養。固然帝後分歧是眾所周知的，但繞開名正言順的皇後，將皇儲拜托知名無份的玉瑤宮，這大大違背了祖製，令當時的皇後顏麵掃地卻又何如不得。

此時，跪在正火線的老丞相微微直起家軀，二人立即止聲，眼觀鼻，鼻觀心。

因為，玉瑤宮是無禦旨不得擅入的禁地。

跪在左邊的戶部尚書解東風微微昂首，暴露一張與職位不符的年青麵龐，一雙活泛靈目瞟了眼身側的公冶白，一樣壓了音量聲若遊絲道：“太傅大人好大的狗膽，竟敢直呼太子名諱。”

當然，這是檯麵上的話，私底下遲早三炷香祝賀昏君英年早逝死於非命的人，朝堂之上、江湖之遠都不在少數。

鳳皇眼神一凝，對太後深深一拜：“母後對先皇情深意重，兒臣感念。”而後直身而立，揚眉掃過群臣。

“你們這幫主子好大的狗膽，本宮是你們能隨便近身的麼！放開！安樂王鎮國公朱丞相，你們都瞎了聾了嗎？先帝在看著呐！看看這個不仁不孝的――”

側立一旁的幾個宮裝美人嚶嚶淒淒哭作一團，離龍塌比來的皇後聽到隻言片語，目光一厲，眼中垂垂浮起了陰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