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一起編織的同心結,抱病之時他給她戴上的玉飾,不知為何再也尋覓不到。那朵他送給她的宮花,早在她摔下山坡時就喪失不見。分開衡陽時,在回雁峰下刻馳名字的鵝卵石,當日是放在池青玉的包裹中的,厥後也跟著他的消逝而消逝。
世人圍坐,觥籌交叉,藍皓月身著素服,悄悄坐在一旁。燭火掩映,燈影搖擺,窗外北風驟起,吹動一牆竹影,簌簌落落。
唐老夫人看了看她,又道:“我也信賴海瓊子門下不會有行動不端的弟子,但他技藝再高,樣貌再好,都隻是一個方外之人。有些人,你看著歡樂,想要將他留在身邊,卻不知……”她說著,手指一彈,指間飛出一縷細細銀痕,無聲無息間劃過竹枝,卷下一片略帶枯黃的竹葉。那竹葉本就輕巧,離了枝節便被朔風吹起,在夜空下飄了幾飄,便飛向遠處去了。
分開了池青玉後的很多日子裡,她都會想到過往的點滴,時至本日,她也不明白在他分開義莊後,究竟產生了甚麼。但是他就真的如許消逝得無影無蹤,如流星一樣,倏然呈現在她的天下,又倏然隱冇於茫茫蒼穹,找不到半點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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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部屬說,達到羅浮山後直接去了飛雲頂,他是懷揣唐老夫人的親筆信箋去拜訪海瓊子的,但守觀弟子言說,海瓊子早在年前便分開了宮觀。因見他是唐門老太太的親信,素華帶他進了神霄宮。他見到了海瓊子的門徒們,乃至去了後山。
小時候,她曾與唐寄瑤等表姐妹們一起做過扮新孃的遊戲。她老是會抽到簽子,羞怯地被她們抹上胭脂水粉,戴著大紅花,套上姑媽的裙襖裝成要上花轎的模樣。她也曾偷偷地想過,今後要找一個甚麼樣的男人,總該是和順體貼,談笑晏晏,纔不負大好芳華,共此一醉。
“你要曉得他現在的景況嗎?”唐老夫人本已走向裡屋,又側回身道,“我能夠派人去為你探聽,但你要留在這裡。”
唐老夫人揮手讓那人退下,他卻又猶躊躇豫地昂首看了看,道:“另有,那位姓顧的道長托我轉告藍女人一聲。”
“明天是佳節,我送你一件東西。”
另有那小我,他眉眼沉寂,姿容清俊,沉默時溫潤如玉,起劍時淩厲如風。他很少笑,可越是如許,她越是喜好他可貴的淺笑,若東風拂柳,雲破月現。
藍皓月緊緊攥著錦盒,低聲道:“外祖母,為甚麼我喜好的,卻不能長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