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皓月惴惴不安,低頭站在她背後。
******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彷彿都感覺小藍表示比較奇特,不曉得看了這章能不能解釋清楚。她必定是不會任由池子無緣無端走掉,但是當時蜀中的外祖母身材不好了。我想她已經落空了父親,應當做不到拋下外祖母去找小池吧?
那一年除夕夜,遠隔千裡以外的蜀中唐門也冷落了很多。唐老夫人年齡已高,舊傷纏身,雖經當日失而複得的神珠療治,但身材還是遠不如之前結實。雖如此,為了不讓皓月陷於悲慼當中,她還特地叮囑慕容槿好生安排筵席,不要顧及太多。
整半年時候都在給唐寄瑤購置嫁奩的繁忙度過,年底,張從泰騎高頭大馬,帶浩繁主子,鑼鼓喧六合到蜀中迎娶唐寄瑤。
藍皓月怔怔站著,夜風淒緊,天上又忽忽飄落幾點零散雪花。
藍皓月垂下視線不語。
張鶴亭與之對飲結束,見四下無人,便歎道:“可惜本派當中俗家弟子向來職位不如道家弟子。”
藍皓月蹙著眉,道:“表姐,他走之前我已經道過謝了,又何必再去?”
唐寄瑤出嫁那天,天降大雪,浣花溪四野皆為白茫茫一片,如同銀裝素裹。她身著豔紅嫁衣,披狐裘大氅,在丫環的簇擁下走出內室。紅蓋頭上流蘇搖搖墜墜,晃出了歡騰的花。
有風吹過,藍皓月伸脫手,不覺發冷。不知是幻覺還是思念過分,她總感覺,在她昏昏沉沉分開煙霞穀的時候,彷彿有人在身邊逗留,也彷彿有溫熱的水珠滴落於指間。但是,那一種捕獲不住的感受,如被風吹散的流蘇,倏但是逝。
“他去了那裡?”藍皓月用力呼吸,才忍住了眼淚。
唐老夫人看了看她,又道:“我也信賴海瓊子門下不會有行動不端的弟子,但他技藝再高,樣貌再好,都隻是一個方外之人。有些人,你看著歡樂,想要將他留在身邊,卻不知……”她說著,手指一彈,指間飛出一縷細細銀痕,無聲無息間劃過竹枝,卷下一片略帶枯黃的竹葉。那竹葉本就輕巧,離了枝節便被朔風吹起,在夜空下飄了幾飄,便飛向遠處去了。
當日,恰是這神妙寶珠被竊,使她分開唐門緊追而出。看著它,藍皓月就好似又聽到了那悄悄河邊,夜風中傳來的幽幽笛聲。
“我說過了,他原就分歧適留在你身邊。不是他不好,而是他的餬口,與你相差太遠。”唐老夫人蹙著眉,取過她手中的錦盒,將那枚神珠托在掌心。珠子在夜色中熒熒生光,彷彿斂住了六合靈氣。“就像這定顏神珠,來自雪山冰穀,如非海瓊子那樣的絕世高人,就不能將它凝整合形。你就將你內心的那小我,想成是隻能留在羅浮山的白雲罷。他們道家之人本就不該涉足凡世,你一心隻想著本身歡樂,卻讓父親枉死,最後兩敗俱傷,這又是何必?倒不如各安運氣,放相互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