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確是一顆火星掉進油鍋裡,遲婉如當即暴怒,厲聲喝道:“你他媽覺得我不敢?!”
遲婉如頓時升起一股荒誕的感受。
遲婉如抓起小刀,刀尖尚在往下滴血。她手指忍不住有點顫栗,但緊接著更用力地攥住刀柄,冷冷道:“如何,這下感遭到疼了嗎?”
他那滲入了水的膚色在暗淡中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冰一樣的質地。因為這個仰躺的角度,下頷到脖頸的線條格外較著,弧度苗條陡峭,透出清楚的血管。
那是多麼可駭的一件事。
莫非是車禍撞傷了?
方謹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過了好久他才艱钜地吐出一句話來,那聲音沙啞得的確變了調:
刀鋒從鬢髮劃到臉頰一側,如同破開烏黑的絲綢。所至之處先是刻骨銘心的冰寒,緊接著便是鮮血湧出的溫熱。血順著臉頰落到地上,一滴一滴,竟有種輕微碎裂的聲響。
保鑣二話不說,抓著方謹的頭髮,就把他全部頭按進了冰水裡!
恍忽間方謹能聽到那聲音。
方謹躺在地上短促喘氣,緩緩對她暴露一個挑釁的淺笑。那神情落在遲婉如眼裡,頓時讓她擺佈難堪的肝火直逼心口,厲聲道:“――你覺得我冇彆的體例了嗎?阿輝,端水盆來!”
他不曉得本身被提起來多少回,又被按下去多少次。冰冷的水流刺激著大腦,一次次嗆水讓肺部刀割般生疼,好幾次他都覺得本身會被活活滅頂。
他頓了頓,噙著鮮血的唇角竟然勾起一絲淺笑:“以是你有種就活剮了我,彆慫,看剮到第幾刀的時候我撐不住認輸。”
“我說不是,”方謹淡淡道,“本來就輪不到顧洋。”
“你說甚麼?”
“你覺得死撐到底我就拿你冇體例了,是不是?方謹,你知不曉得這世上有遠比死更可駭的事情――”
兩次潑水火線謹全部上半身幾近都濕透了,冰渣掛在皮膚上,凍得他麵色烏青,開口時乃至嘴唇都在顫抖。
“……你說得也有事理,看在這點上我放你一條活路。”這話她說得不情不肯,緊接著從身後的木桌上拿起一本檔案遞到方謹麵前。
“如何,你還不肯意了?”遲婉如聲音突然拔高:“搞搞清楚,顧家本來就不是你的!彆覺得你跟顧名宗睡了幾年就能做鳩占鵲巢的夢了,我顧洋纔是正兒八經顧家的種!”
遲婉如轉念一想,俄然覺悟他是用心激憤本身,好捱打裝昏遲延時候,頓時怒道:“來人!拿水來!”
固然很狼狽,但那張毫無瑕疵的臉卻還是一樣讓人討厭,讓人……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