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諾歎了一氣：“夫人叮嚀我好生顧問公子飲下，這……如果明日夫人問起，可如何是好？莫非我要說是你禁止嗎？”

李芳諾端著羹湯，實在有些沉重，她卻冇有放下，隻是垂下眼眸，道：“是。”

李芳諾上前幾步，道：“徹夜無月，門路茫茫，公子謹慎些行路。”

明曄凝眉，“如何回事？”

“夫人待我天然很好，阿諾、阿諾很感激夫人……另有公子。”李芳諾倉猝道。

車輪轉來“咯吱咯吱”的聲響，阿音將頭靠在車壁上，看著車外，黑夜無月，又怎能看得清楚，她也並非真的在看甚麼罷了。

阿音一臉的無法，道：“你打的甚麼主張？”

“哈……”，明曄又笑：“算算光陰，應當也到了吧，不曉得葉臨這回豪傑救美，那美人等不等得及了。”

奶孃歎口氣，道：“陸公子是美意人，你就算不……他也不會虐待你的啊。”

“嗬嗬，在鄭昭眼中，他不就已經謀反了嗎？若非如此，他當年在宋振身邊安插那麼多人做甚麼？嗬，鄭昭想做個聖明天子，卻又冇有多少寬廣的氣度，不時候刻想謀算死同他一起打下江山的心血功臣，是不是人一坐上阿誰位置，就會變呢？究竟是宋振想反，還是被鄭昭一點一點逼反的呢？”話極此，他有些闌珊。

明曄輕笑道：“西川本便是賀則舊地，軍中多降兵，鄭昭怎能放心？”

李芳諾含笑道：“是夫人交代請公子喝下的安神湯。”

明曄攤手，笑道：“我恰是要進京去表一表忠心，喂鄭昭吃一吃放心丸。”

院外的小童卻將她攔下來，“李女人，我家公子要安息了，不見客。”

小童轉頭便進院門，不想一頭撞進一人懷中，中間就轉來一聲喝：“掃塵！慌鎮靜張做甚麼，衝撞了公子！”

“阿音？”明曄還是看著她，他的眼眸還是敞亮，但是此中隱含的等候，令阿音不敢再視。

瞬息，車外便傳來刀劍之聲。

“你！”阿音震驚地看著他，“你……”

李芳諾抿了抿唇，看著他一身行裝，道：“這般夜晚了，公子還要出門嗎？”

李芳諾真的想落淚了，隻是哀痛到了極致，淚水卻並不那麼輕易落下了，她久久地鵠立，連陸源一行人拜彆都未曾在乎。

“你……”小童瞧她淚盈於睫，到底年幼，不由慌了，忙道：“你、你彆哭，我可未曾惹你哭的，是你本身哭的。”

“唉……”奶孃又一聲感喟。

“坐上阿誰位置，除了本身，便都是仇敵吧。”阿音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