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亮得很早,看來這秋老虎還是凶悍。陽光透進軒窗,李苦兒糊裡胡塗地躺在床上,半晌,才反應過來本身是在何未染的住處。側頭往身邊一瞧,這一回,何未染的的確確是在身邊,正閉著眼睛睡著,冇有要醒來的跡象。李苦兒不敢轉動,呼吸都節製得很淺,恐怕將人吵醒。可也不知是為甚麼,明顯謹慎翼翼,何未染卻似有所覺,悠悠展開眼來,惺忪卻光彩明麗。
“何姐姐,為甚麼要如許做?是想鹹死它麼?”李苦兒幫她一同抹鹽巴,問的話倒是風趣。
掃完了地,天然是去後廚。剛跑進那小院子,李苦兒便見後廚世人一水兒地蹲在地上乾活。她走近了去再瞧,他們一人抓一把鹽巴正搓著大鰻魚的身材呢。
李苦兒也不感覺丟人,風雅承認:“我爹說鰻魚寶貴了,要補身子的時候纔有得吃。那會兒我娘還在呢,身子虛得不得了,大夫說要進補,我爹就去河裡捉鰻,大熱天的,捉了一早晨,被蚊子叮了渾身的包,才抓住一條,還隻要這麼長。”李苦兒伸出兩個食指比劃著,又說:“我爹也不大會做菜,就簡樸給它蒸了,還說要給我吃一段,我當時候小,還被水蛇咬過,看著那模樣的小植物都發怵,並且那麼細一條鰻,我娘一頓都不敷吃,以是死活不肯要。厥後我問我娘,鰻魚好吃不,她說特彆好吃,我問她吃完有力量了不,她說感受能活到一百歲了。我當時候就想,本來鰻魚看起來醜醜的,卻這麼短長呢。”
時候差未幾了,兩人便起床清算,各自去乾活。一個到後廚去,一個到天井去。李苦兒心不在焉地掃地,也熱出了一頭汗,但一想到就要吃到能讓人活一百歲的鰻魚了,就感覺好衝動。
“如果我看出來了,還問你做甚麼?我說,你這小女人還真討厭,不肯意奉告我就直說。”
河伯阿宴還從冇有與這麼多凡人說這麼多無關痛癢的話,除了買粽子的時候,是以也頗是不風俗。李苦兒看她強作歡笑的彆扭臉,樂不成支。
“我發明你吹的曲子斷了,忙下山來尋你,當時你抱著腿蹲在地上抖啊抖,身後是一條鰻精,樸重著身子大張著嘴,等你疇昔呢。”
李苦兒斜眼看她,不說話了。
“啊,苦兒快來!”
“你不說,我不說,何姐姐必然也會曉得的……”
傍晚,統統人都到齊了,鰻魚宴準期停止。舞樂班子早就開演了,吹拉彈唱的在覈心,舞姬歌姬在中間,節目一個接一個,叫人鼓掌叫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