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聲,安王那冰冷的笑意中帶上一抹譏謔:“白相夙來長於審時度勢,隻是由本王提示白相一句,一朝天子一朝臣,於本王,白相是同謀共利的盟友,他日本王即位,白相便是建國功臣;於公主,白相倒是暗害國君的奸佞,如果公主即位,白相怕是公主第一個要除以後快之人!輔車相依,唇亡齒寒,這個事理不消本王多說,想必白相自是再清楚不過。”
不日,白相大病漸愈,於早朝之時受皇命,擔公主選婿大典主事一職。
說罷,安王大手將衣襬一掀,調頭大步走出寢居,唯餘白相一人坐在床頭,望著那空曠門廳,深思很久。
而比擬老謀深算陰狠暴虐的安王,初出茅廬乳臭未乾的小公主自是更易把持,這幾日他為了反擊安王府決計稱病,隨後亦生出了坐山觀虎鬥,察看情勢再擇陣營之意。
再到皇宮家宴,又是阿誰瓏瑜公主,操縱落水一事一舉撤除了兩顆他千辛萬苦安插在宮中多年的棋子;
隻是前一晚,他才方纔夜訪將軍府,明白提出要保貴妃一命;劈麵答允他,卻轉頭便將人除了,如此背信棄義肆意而為,將他相府莊嚴置於何地?!
而後,訂流程,設標準,完美初審軌製,在白相親曆親為之下,駙馬大選事件有條不紊順利停止,顛末一係列開端遴選,待到通過初選的七國才俊終將共赴東離插手殿選之時,已是蓮葉接天濃隱蔽日,東離迎來了富強的仲夏時節。
他冬眠十年苦心運營的服從,他臥薪嚐膽儘力運營的門路,卻在這短短兩個月的時候裡,被一個年僅十五歲方纔及笄的公主,翻雲覆雨倒置乾坤,顛覆至此!
而白相心中的這番謀算,自是逃不出安王這隻老狐狸的眼睛。
安王又豈是等閒之輩,劈麵老臣幾番情感微動他早已發覺,冷眉一揚:“撤除淑妃之人,乃瓏瑜公主!”
隻是現在,穩住白相,操控駙馬大選纔是當務之急,統統仇恨不滿隻能生生壓抑在胸口,陰冷雙眸直直看入那震驚眼眸,安王冷冷開口:“淑妃之死,與安王府無關!”
能在冷宮無聲無息正法一小我,除了安王府,另有誰能有這個本事?殺了淑貴妃便即是斷了聖上調查線索,除了棄車保帥心狠手辣的安王府,另有誰有殺人動機?!
接著便是貴妃冷宮他殺,整件事做的潔淨利落片跡不留,乃至白信誤認安王府違背信譽棄子殺人,這一番反間計,用得真是淩厲狠絕,直擊關鍵。
遠在西北,鞭長莫及,直到五日之前收到信函,得知公主七國選婿,他才驚覺京中本來儘是些無用之人;不得已擱置與福安連禹間的構和,冒著被國君暗害的傷害暗藏入京,竟然最後還要他親身出馬,清算這副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