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字，短短四個字，倒是，字字誅心！

高位之上傳來的聲音，淡且冷：“和親中山一事，誰同你說的？”

鳳目輕轉，又是回眸將那山川河道遠遠凝睇，唇角微揚勾畫一抹淺含笑意。

甚麼叫…趁朕還在…？

那日，重雲之巔，殿門大開的那一瞬，暖風勾亂青絲，春日耀了雙眼，自那重雲之巔望出去，那半隱在遠山雲霧當中的廣袤大地，便是，她的東離。

大殿之側奉養的宦侍儘數退出，殿門輕掩，日光遮了大半，殿中頓時暗淡。

半晌，才聞高出傳來平淡女聲：“適意，本宮容你這一次，卻也是最後一次。本宮不需求一個推斷本宮心機的奴婢，本宮要的，是一心一意為本宮做事能擔大任的部屬…你，可否做到？”

黯然開口，下一刻，那勸言卻被生生抑在齒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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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影象中，皇叔從未大怒至此，一滴清淚滑落眼眶，開口倒是萬般倔強，她說，便是如許，那又如何？！

“如此，便趁朕還在，下嫁中山皇太子，朕十裡紅妝送你風景出嫁，而後便是江山易主，你身為東離帝女，繼為中山以後，平生可安。”

俯身趴跪於地，適意叩首：“適意知錯，此後定將一心一意為公主理事，毫不再行半點超越之舉，亦不再存半點異心。”

當日，她飲下公主所賜之酒，隨後遵循公主安排行事，她內心並不是冇有迷惑，循的，亦隻是多年奉侍在公主身邊侍女應有的虔誠；而本日，聽聞公主說與貴妃的那番話，她才驚覺本來統統竟是攸關皇權，而公主敵對的，竟是如此位高權重的謀逆之臣！

淡淡一句話，雖是令天子震驚，卻也正中了他方纔摸索。心中輕歎，那冕服之下清俊矗立的身姿，細細看去倒是淡含了一絲寂然，半晌：“東離國事，瓏瑜心知多少？”

再次仰首，那抹悲愴已是深埋心間，端倪清婉神采淡然，東離公主微微昂首輕聲開口：“回稟聖上，瓏瑜欲七國選婿，親選駙馬。”

如果做了這些，便能換回皇叔長留身邊，那便是比落水之事再凶惡百倍的，比殺人之事再暴虐萬倍之事，她瓏瑜，又豈是做不出來？

殿下，小公主端倪清冷，肥胖很多的小臉上再不複昔日天真嬌態：“皇叔曉得的事，瓏瑜已是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