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新帝即位,先皇托孤,年僅六歲的她自是抓著這個新皇叔如同抓住了拯救稻草,得了甚麼好東西都往上送,如果受了委曲那更是整日的往處跑,半夜發了惡夢夜闖明安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怨不得大家背後裡拿她打趣扯她閒話。
四目相對,冷秀顏微微俯身低頭,微抿的唇角帶出一抹歉意:“瓏瑜拜見淑貴妃娘娘,深夜擾人清夢,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僵著身子,她忍了好久,才垂垂平覆住心頭哀思,睜眼,用了決計安靜的聲音,開口:“皇叔,能不能承諾瓏瑜一件事?”
她傾慕蕭寒,皇叔便是反對,還一度提出送她和親,當時她如何也想不明白,現在轉頭看去,卻均是皇叔奮力為她運營的後路!
固然隻是一瞬,先前那模糊帶著鋒利的雙眸她卻看了個逼真。
珠簾重重,層層帷帳,閣房點了一盞不亮的油紙燈,東離國君冷亦清一襲白衣靠在床頭,抬眼瞥見來人,淡淡開口:“瓏瑜。”
而這統統背後,最讓她心碎難過的,倒是這終究結局,皇叔恐是,早已曉得!
夜深人靜,四下無聲。一片沉寂當中,過了好久,才聽身側之人淡應了一聲:“好。”
反賊操縱戰報騙她私調龍虎營,皇叔便順水推舟減輕敵情騙她親身領兵,當日她偷偷變更龍虎營出京,皇叔就冇想讓她再返來。
總之,就是一個很嚇人,很不好的夢,她這麼說。
她微微揚首,逼退眼中淚水,心頭堵得如同塞足了棉絮般難受。如此為何不為本身多做籌算?存亡關頭,還要管她這個冇心冇肺甚麼都不懂的丫頭做甚麼?
半晌,才聽上方傳來冰冷女聲:“既是淑貴妃,那最好不過了,淑貴妃向來性子溫婉,定不會和本宮如許的小輩計算,你說,是不是?”
淑貴妃溫婉一笑,上前執起冷秀顏的手來:“有甚麼恕不恕罪的,這是…又做甚麼嚇人的夢了?快些出來吧,手如許涼。”那般的語氣神態,帶著寵溺放縱。
一句話冇說,就自顧自哭上了…冷亦清啞然發笑,卻也模糊發覺徹夜他家小公主有些變態,微歎口氣,他伸手招她,顏兒,過來。
隻是現在已是及了笄的大女人,如許的事做出來,自是分歧道理。皇叔眼底淡淡的無法她看得逼真,可心中那萬般的情感也不是能說出口的,終是隻能撇撇嘴,坐實了嬌縱率性的惡名。
久居深宮,集萬千寵嬖於一身,她被庇護得太好,乃至皇權岌岌可危她卻懵懂不知,做著風景出嫁幸運平生的好夢,還癡傻成了叛軍攻城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