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安替了茶,正謹慎翼翼的端著送到小天子手邊。正穩穩鐺鐺的放下,小天子忽的手一揮,滾燙的茶水撒了一地,小天子手背也燙的通紅。福德安嚇的當即跪下拉住小天子的手喊人傳太醫。
沈行尚未反應過來,柳卿雲已回身而去,隻驚覺一背的盜汗。方纔他確起了心機,暗害著從背後偷襲著毫無防備的年青將軍有多少勝算,冇成想,竟被看破了?!
沈行展開信箋,隻看了一眼,不成置信的望著顧長衣,半響回不了神,顫聲道:“這……這但是真的?”
顧長衣點點頭:“今早我接到兩封密報,一封是說柳卿雲到達荊州,另一封……”他從袖口抽出信箋,遞給沈行,眼裡儘是悲色。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蕉萃乾枯的麵龐驚的沈行心中一顫。想那日酒宴上,站在單親王身邊的翩翩公子,滿麵風景,壯誌酬籌。
蘇文兼點點頭:“公公且放心,先傳了太醫候著,皇上龍體要緊。”
“不不不。”皇甫太軒放了湯碗,醉眼昏黃抓著柳卿雲的手道:“你是我兄弟,此生當代都是我兄弟,何況你比本王有才調,本王毫不會藏匿了你,論起幫手,也定當是本王……”
福德安顫顫巍巍的跑出乾坤宮,正巧撞上了福嘗丘。福嘗丘扶穩了他,問道:“大總管這是怎的了?這腿腳不矯捷,有事兒交給小的們辦就成了。”
柳卿雲暢懷一笑,望著還跪在地的沈行道:“既然已歸服,此後就是自家人,自家人何必難堪自家人,你說……是不是沈大人?”
小斯不該,隻漸漸拉起了袖口,露脫手腕處的胡蝶紋身。沈行微微一驚,沉聲道:“帶路吧。”
顧長衣神采更加的慘白,有力的點頭。兩人沉默了一陣,顧長衣似是狠了心道:“沈大人,你跟從王爺多年,自是比鄙人更知荊州軍乃王爺心血,隻眼下局勢已去,莫怪鄙人。為了荊州軍,也為了荊州的百姓,還請大人傳話給柳將軍,我等……願服!”
小天子捏著拳頭,怒髮衝冠,揪起福德安的領子,吼道:“傳甚麼太醫!柳卿雲在那裡!當即傳他進宮!”
柳卿雲拉開他的手,淺笑道:“王爺醉了,來人!扶王爺好生歇著。”
柳卿雲嘲笑一聲,她就不信這世上會有這麼多愚忠不化的人,正要抬手錶示衛東持續,就聽一聲:“將軍且慢!”
顧長衣苦澀一笑:“大人不必吃驚,現在鄙人還不如那過街的鼠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