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雲一怔,神情也跟著黯然下來。她曉得，蘇文謙必是想起了爺爺。舊時,柳卿雲記得，柳鶴童下了朝最愛來堂夙閣與蘇文謙逗留一會兒，論朝事也罷,閒談喝茶也罷,這裡竟是柳鶴童從北疆返來以後沉淪最多的處所。

“信，也不信。”蘇文謙道。

兩人四目相對，蘇文謙此時隻覺的柳卿雲那片看似清澈的眸子裡埋冇著如洪荒般的深淵，不敢再看，便轉了臉道：“陪老夫下盤棋。”

柳卿雲依言拿了棋盤過來，蘇文謙把黑子放到她手邊，道：“你執黑子。”

長公主單柔清素有王朝第一國手的稱呼，棋藝成就超凡。蘇文謙慕名請單柔清與他下過棋，三局三輸。蘇文謙便問長公主師承那邊，那是單柔清隻道了一個名，天元子。長公主的師父竟是柳卿雲！

這一子竟是直接落在了天元。柳卿雲微微一驚，天元是全部棋盤的中間點，其他八點為星衛。按常理，普通起手都是隨便在八個星衛上，敢起手天元者，不是藝高人膽小，便是不成一世。

“想必太傅大人已經曉得了吧？”柳卿雲莫名的道。

天縱英才。蘇文謙現在心中唯有這四個字。

以蘇文謙的閱人見地，其沉府，其胸懷，其意境自不是柳卿雲可比。即便柳卿雲聰明過人，但這年紀與見地擺著，俗話說薑還是老的辣。蘇文謙不是老謀深算之輩，卻也為官多年，柳卿雲這話他聽的出來。

柳卿雲感喟，微微點頭，看了那棋盤一眼。全部棋盤，七十八顆黑子，無一白子。

柳卿雲微微一笑：“那太傅大人但是信我？”

作者有話要說：想想我還是更了。儘量對峙日更。免得你們覺著停頓太慢。

王朝雖比不上契丹對學風上的開放，但有能者位高居也算是文人屆的態度。何況王朝以文流行，文官一向瞧不起那些隻會舞刀弄槍的武夫，前人有雲，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柳卿雲便是王朝第一武將，隻怕在這些文人騷人眼裡，也頂多算個豪傑。

半盞茶的時候，蘇文謙望著棋盤手中的子再也落不下，他棄了子，望著柳卿雲道：“你……還藏著甚麼是老夫不知的？”

“哦？”柳卿雲微微皺眉，轉頭望向蘇文謙，“太傅大人，小侄的棋藝您是清楚的，隻怕……”

“太傅大人作何籌算？”

蘇文謙一愣，不明以是。柳卿雲也不急，容他漸漸想。蘇文謙失落的那段時候柳卿雲不是冇派人公開尋過，但饒是把全部長安翻了過來，也冇找到。她猜想蘇文謙失落的那段時候定是曉得了甚麼，關於管孰非，關於……霍紅顏。本日正巧借了典子涯來摸索，現下看蘇文謙的神情，那份猜忌變定了8、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