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澈沉默地聽著,握了握賀嫣的手,相互凝睇著,他們毫不害怕。
賀嫣想,我不再絕望了,他的唇角微微翹起,就著杭澈摟著他的姿式,悄悄拍著杭澈的背,柔聲道:“遙弦,我不會走到婁朗那一步。我不一樣了,杭家也不一樣,師父也不一樣了,都不一樣的了,這一世我們不是重蹈覆轍,而是要改天換日。”
賀嫣悄悄地清算著思路,很久,他長歎一聲:“還好,另有這一世。”
修真界一向自誇超脫凡界,何曾超脫過?
杭澈和賀嫣從當代而來,他們能夠瞭解婁朗當年突破兩界的邊界,不再將仙術束之高閣,對凡人開修道之門的企圖。隻要出世,才氣真正渡人行道,婁朗在一出山時就用仙術為凡界的一個小女人護航出嫁之路,他始終馳驅兩界,他的初心向來冇有竄改過。但是,固執地超然世外的仙家早風俗了仙家漂渺奧秘的麵紗,風俗以高姿勢對凡界之事坐壁上觀,婁朗嘗試的鼎新,和婁朗的招魂術一樣,又引發修真界的發急。
賀嫣輕笑了一聲:“他大抵也看出來披香令因任務而生,他約莫以為,他勵精圖治又以凡人之威把持修真界,隻要能拿到披香令,他便能讓天命命他為披香使。也或者,他相中的是連墓島上的循環墓,即便當不了披香使,他也要代代循環,世世坐上那張寶座。”
賀嫣在領遭到披香令後,並冇有特彆的感受,他不怨懟,也不順從,好似那枚披香令隻不過是身上一道不痛不癢的疤痕普通,多一條少一條無傷風雅。
“不成以。”何無晴橫劍,果斷道。
何無晴寸步不讓:“師兄當年挑選自爆便是要留他們性命,你此時去取他們性命,師兄的用心難道白搭?”
杭澈疑道:“真的天命天子?他已經是天子,不管是天命的天子還是擔當的天子,他都是凡人意義上天子。並且天命天子也不能讓他耽誤陽壽,而世上另一個有天命的,便是披香使,他要的是披香使的天命?”
何無晴道:“既如此,你早有機遇脫手,何必比及現在。”
說到底婁朗不是賢人,有人普通的情感,需求宣泄,需求排解。以是到了涵養元神的第二世時,梁耀不管不顧,混帳廝混,那大抵是婁朗潛認識裡負麵情感的宣泄。但是,梁耀那一世,固然遊戲人間了二十五年,卻並不感覺如何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