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兒倏然回眸,望向身後的金娜兒,滑頭問道:“你說,被軟禁在鬱迦爾古堡,這到底是我的幸,還是我的不幸?”
隻見她微微一怔,臉上掠過一抹嬌羞之色,“奴婢還是喜好繁複的裝束,這長裙的款式,更合適公主高挑纖柔的姿勢,奴婢穿戴,有些癡肥了。”
金娜兒長歎了口氣,無法道:“行呀,你講吧,歸正也被你嚇過多次了……”
娜兒乃是個習武之人,以是言談舉止間,總能看到她豪氣颯爽的風韻。
是的,這多的時候,也隻要金娜兒能夠真正體味,漫兒都冷靜地接受些甚麼。明顯,如許的獎懲對於一個當時才隻要十七八歲的孩子來講,確切有點過分殘暴了。
小漫兒懇求地說道:“父王快帶我去看看吧?”
靈王將聲音用心壓得降落,他牽著女兒白淨的小手,一邊走一邊緩緩地報告,“好久好久之前,從悠遠的海之絕頂,飄來無數個木筏。木筏上黑壓壓的擠滿了長著黑毛的獸族,他們有尖長的獠牙,惡臭的嘴巴,腥紅的雙眼和細弱的四肢。”
海濱近郊的叢林裡,聳峙著一座年代長遠的古堡。飽受光陰腐蝕的陳腐牆壁上,爬滿了深綠色的藤蔓,班駁的圍牆將古堡與外界隔斷。
“你本日的裝束很新奇,絳紫色的長裙很合適你。”漫兒用右手重托在腮邊,眼眸如東風溫暖般,似笑非笑地看向金娜兒。
把露澤漫公主囚禁在這座古堡裡,是顛末人魚長老們共同商討的成果。這也是露澤漫公主從醫族回到靈島,所接管的最峻厲的獎懲。
漫兒拿著筷子,遴選著盤子裡她最喜好吃的小點心,目光溫和地望向金娜兒,但是,她也隻是耐煩地聽著,並未頒發任何觀點。
本日的娜兒,頭上挽了一個小巧的髮髻,耳垂上各戴著一顆紅色的珊瑚珠,她舉手投足間,那紅色的珊瑚珠串都會輕巧地動搖,她未施脂粉的臉上,更見清秀豪氣。
晨光透過風窗射了出去,漫兒悄悄地鵠立在視窗,目光似有焦距地望向海之絕頂。淡黃色的陽光在她的周身蒙上了一層光暈,一種崇高而落寞的斑斕,披髮著淡淡的哀傷。
靈王沉吟半晌,最後輕歎了一口氣,“豈止是人魚?統統活著的生靈,他們都不會放過。曾經光輝宏偉的鬱迦爾古堡,最後竟成了數以萬計的靈魂墳場。”
靈王身著華貴卻繁複的暗紅色王袍,他身材略有些發福,他緩緩蹲下身子,將纖瘦嬌小的漫兒背在了背上。
時過境遷,靈島再次成為靈族儲存繁衍的天國,但是這處鬱迦爾古堡則變成了世紀戰役的遺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