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雁的聲音甚是溫婉動聽,舉止儀態又風雅有禮,與她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模樣甚為不符,趙彥清不由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感覺從路邊帶回人來太隨便了些,問道:“你們是那裡人?”
憐雁本能地側身一避,卻在最後身形緩了緩,王婆子的掌心就落在她肩膀上。
“林將軍府上的嗎?”趙彥清反覆了一遍,聲音聽上去有些飄浮。
對於主子,趙彥清自不會上心,擺擺手道:“留下便是。”
“小哥……”憐雁又泫然欲泣,“你就先收著吧,莫再讓媒婆奪了去,我怕她把我賣進窯子……”
“若小哥能幫上一把,我們姐弟二人此後必當重謝!”
憐雁驚了驚,那打頭的頓時人甚是眼熟,應是幼時見過的人,看著他行去的方向,微微思考半晌,方想到,本來是他。
憐雁趁此道:“你家主子如此疾行,想來是因府中有急吧?看你們並不像用心當街縱馬仗勢欺人的權貴。”
“是。”是的,就是阿誰剛班師返來卻被謀逆的罪名賜死在城門口的林將軍。憐雁還記得當時她滿心歡樂地帶著潛生偷偷溜出去驅逐,等候她的倒是林伯父倒地,林泰哥哥在看到她後用無聲的口型對她說:快跑。
路上,憐雁得知那小哥叫鄭常武,是安國公府四爺趙彥清的貼身小廝,四年前跟著趙彥清去了虎帳,本日因安國公病重趕了返來。
喊聲在連續串馬蹄中埋冇,就在憐雁覺得他們並未聞聲而鬆口氣時,最火線的馬卻緩緩停下,頓時人轉頭看了一眼,向身邊看似侍從之人叮嚀幾句,又快馬奔馳而去。
憐雁並不感覺於王婆子而言太不公,王婆子的奸商嘴臉,她看不慣,此次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也算給她一個經驗。
憐雁心下一喜,原還怕有變,現下趙彥清首肯,留下便冇了題目。
那人見狀趕快攔住,將王婆子一推,就將她退出了幾步遠,轉頭對憐雁潛生道:“你們莫怕,有我在呢,由不得她胡來!”
憐雁一臉欣喜地看向他,拭去眼角的淚痕,暴露含笑道:“多謝小哥!”隨即便從懷中取出兩張身契來,“這是昨晚趁媒婆子不重視偷出來的,給你。”說罷也不管那人接不接,就往他懷裡塞去。
還真是疼,憐雁咬著牙想,而後瑟縮了身子,擠出幾滴淚來,昂首看向那人,惶恐無依的眼眸如同吃驚的小鹿。
憐雁大喜,連聲伸謝。
“行了,”趙彥清打斷道,“留下吧,莫對旁人提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