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晴的肚子愈發大了,行動垂垂困難,大多數時候都像明天一樣,坐在椅子裡,任由身邊的侍女為她揉肩,餵食,以及說些風趣的事兒逗她高興。
杜鵑一楞:“但是少爺不準您出門……”
金釵步搖,耳璫玉環,一樣一樣從她身上脫落,就像她固執的疇昔,固執的任務,固執的愛情。
“這……”明玉臉上流過一絲躊躇。
冷風吹過空枝,茉莉花不知何時已經殘落而去,空留枯枝於風中搖擺,道不儘的蕭索苦楚。
比及措置完,她已經筋疲力儘,驀地想起爾晴還在寢殿內,又倉促趕了返來,恰逢殿門一開,爾晴從裡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彷彿遇見了甚麼高興的事情。
“如何樣?”明玉帶著希冀道,“娘娘表情好些冇?”
一隻明月璫丟在地上,被她的鞋底無情碾過,她抬手摘著彆的一隻耳上的明月璫,笑道:“若我能安循分分的當個六宮典範倒還罷了,可我卻迷戀後代情長,妄圖獲得皇上的愛……”
“傅恒去哪兒了?”爾晴吃了一顆紅棗,問道。
她自知講錯,忙住了嘴。劈麵的爾晴也給她麵子,用心假裝冇聞聲她方纔說的話,笑道:“你放心,娘娘寬大豁達,遲早會明白的。時候不早,我該在宮門下鑰前出宮,你要好好照顧皇後。”
見明玉另有些躊躇不決,爾晴拉了拉她的手,密切如疇前:“疇前我是最懂娘娘情意的人,又是富察家的兒媳,照顧開解娘娘,實在責無旁貸。明玉,讓我出來吧,就算勸不了娘娘,也老是個安撫。”
皇後絕望道:“本宮曉得了,你去吧。”
解綁以後,皇後也未發難,隻是揉了揉帶著繩痕的手腕,悄悄道:“本宮想吃你做的江米年糕。”
皇後遭了這麼大的難,動靜連夜傳回富察家,老夫人立即暈了疇昔,醒過來,也一向在哭,兩隻眼睛本來就看不大清東西,現在哭多了,便愈發不頂用了。老爺與她伉儷情深,見老妻如此,心中一樣不好受,一夜之間,生生白了很多頭髮。
傅恒更不必說,他本日是繃著臉出門的,知他脾氣的人,便知他此次進宮,多數是要為自家姐姐尋個公道。
杜鵑忙回道:“本日收到告急軍情,少爺奉旨入宮去了,現在這個時候,應當在養心殿。”
“哎,來了來了!”
皇後一倒,長春宮就失了主心骨,大大小小的事情,全壓在明玉肩上。
又咬了一顆棗子在嘴裡,咀嚼半晌,杜鵑伸手疇昔,爾晴將棗核吐在她手心,然後拿出帕子擦了擦嘴,道:“我是皇後的弟婦,理應代替額娘入宮去看望皇後孃娘,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