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真的如許明白她,也如許信她。
人間癡男怨女何其多,便是人間帝皇,也一定能事事如願。
錦書心急如焚,卻也未失分寸,進了內殿以後,便被內侍引著進了書房,停在層層帷幔後,默不出聲,卻不想,恰好聞聲承安說那一席話。
但是,卻也隻能到此為止。
承安去握她手腕,急道:“你不要說傻話!”
錦書同承安一道站起家,神情冷銳,幾個宮人被她目光所攝,一時竟不敢近前:“聖上,你真要我死嗎?!”
“我想看看你,”承安紅著眼睛聽她說完,卻不答話,隻是道:“好嗎?”
“之前是你說的,”聖上卻瞧著她,目光冷凝,一字字道:“你不尋死,留在朕身邊服侍,朕保他繁華,保姚家昌隆,如何,現在你見了他,就想懺悔?”
還不等後一句說出,外間侍衛入內,錦書便尖聲道:“聖上,你真要逼死我們嗎?!”
承安反問道:“有甚麼好悔怨的?”
“有的,如何冇有?”承安順手抹一把淚,道:“我很想你,歸京的路上想,回宮以後也想,這幾日睡不下,老是翻來覆去的想……”
一句話冷冷說完,便表示躲在帷幕一側的宮人疇昔:“夫人累了,請她歸去吧。”
更不必說承安投鼠忌器,錦書活一日,他為保姚家與她申明,決然不會將此中內幕公開。
回不去了。
“你不是身子不適麼?”聖上目光在他們身上淡淡掃過,語氣微沉,向錦書道:“如何到這裡來了?”
“你彆混鬨,”她語氣顫抖,委偏言完:“出宮去吧。”
她沉默不語,隻半靠在承安身上,勉強支撐本身,聖上便知她情意如何,固然早有預感,卻也不免心中抽痛。
“到了這境地,”錦書終究哽咽起來:“再見另有甚麼意義?”
這番情義,畢竟冇有錯付。
聖上本覺得她會再說甚麼,但是她卻就此停口,暗澹一笑,徑直往一側漆紅宮柱上撞去!
“聖上政務繁忙,不便擔擱,”承安臉頰被淚打濕,語氣卻穩妥:“我這就同她一道分開。”
那夜以後, 錦書雖被拘在含元殿, 但實際上,聖上倒也冇不準她出屋。
“可不知為甚麼,”夙來剛烈的少年,這一刻忽的淚如雨下,難覺得繼:“你總不肯……入我的夢……”
“讓他走,”她合上眼,眼淚簌簌流下:“就當他冇來過,就當……姚氏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