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子挑了挑眉毛,“陳卿愛好這宮女?”
“你當朕不會罰你麼?”天子手指輕叩著桌案,“朕曉得你的意義,恐怕因地動之事,讓朕改了主張,換了太子。”
天子哈哈一笑:“李菡,你起來罷。看在潞國公世子討情的份上,朕饒你此次。”
天子挑了挑眉:“你說齊王在山東賑災是演戲?”
李菡低頭道:“奴婢並不怕。地動隻是地動,所謂甚麼天降示警實在是無稽之談。奴婢也曾讀過些天文之書,甚麼日蝕月蝕,白虹貫日,七星連珠,都說是天意示警,但多有不驗。天象尚且如此,何況地象?陛下連罪己詔都未曾下,可見也是不信的。至於儲君之位,既已下了明詔,便是立定,不過是大典未成罷了,算不得甚麼。若說陛下會是以改換儲君,奴婢是不信的。”
“夫人,齊王府的馬車到了府外了。”顧嫣然正在看廚下遞上來的除夕夜菜單,石綠便一頭紮了出去,神采倉猝,“看模樣是齊王妃到了,她來做甚麼?”
陳雲鵬老誠懇實地答道:“臣疇前實不知物價,某年擅自離家,因不知官方事,鬨了很多笑話,方知此事首要。在邊城時,蒙西北措置使大人不吝見教,臣現在也略知物價差彆之用,是以不敢未幾做體味。”
甄真一麵慢吞吞地換著衣服,一麵將眼睛悄悄地往窗下一個匣子上看。這些日子她反幾次複地病,石綠和曙紅隻得輪番陪在她房裡,半晌都不能離人。兩人閒坐無事,都帶著針線來做。甄真細心察看過,曙紅隻會做個鞋麵,石綠的針線卻甚好,做的都是些帕子香囊一類的貼身物件。前幾日她又燒了一回,吃了藥後兩個丫環都在屋裡陪著,她聞聲曙紅問石綠:“這肚兜是姐姐本身用的?花腔好新奇。”
李菡立即跪倒,但言語中卻並不相讓:“奴婢不敢。但賑災並非齊王殿下一人之力,齊王不生此心,一定彆人不生此心。陛下此時若倉促封賞過分,萬一今後有所不當,於陛下聖明有礙則其一,奴婢深恐有人以不損聖明為藉口,將本相扼殺,則其二也。”
天子哈哈大笑:“當真?你且與朕說說,鬨了甚麼笑話?”
齊王妃去潞國公府戰役南侯府彆離登門稱謝的動靜很快就傳進了宮中。天子正在閱看山東賑災的奏摺,聽了內侍回報以後一笑,轉頭問身邊的李菡:“你說齊王妃這是甚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