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魚仍然被敲響,梵音仍舊在歌吟,斷臂與殘肢時不時被削落,血與天涯的殘陽連成一片,風吹朝霞,六合變色。
可這“靡靡梵音”,它的感化卻不是為生,隻是為了死。
柳葉薄刀和攝魂之光悉數朝尚武智的麵門奔馳衝來,固然戴著麵具,但這麵具的防備功力有限,如果不是他躲得快,隻怕麵具早就四分五裂,不再完整了。
敲打木魚的木槌平空拋向了尚武智一方,那邊,鬼弟的魚叉正刺向縮在黑衣裡的吹響魔音之人……
從小托大,與繁華雁練習刀劍時,他用的就是魚叉,當時木頭魚叉的叉刺隻是安排,他隻是作作模樣,從未用叉刺與小師妹真打真殺。
在黃紗轎椅外警界的妖鬼兩兄弟,相互對望一眼,點點頭,敏捷將醫藥綿球塞進了各自的耳朵裡。
在這慘烈背景中,阿誰敲響木魚,唱響“梵音大悲咒”的歌者,模糊煙霧中,踏著這漫山遍野被糟蹋的雁來紅,踏葉無痕地呈現在了世人的視野中……
一個禿頂和尚,一身灰衣法衣,胸前掛著佛珠,右手舉著木槌,左手托著木魚,一下一下有節拍地敲打,嘴裡唱著佛音,目視火線,目光通俗,麵龐安靜。
且縮且躲,聲音卻未停歇。
長是非短,高凹凸低,本該在古刹中伴著佛燈清唱的“梵音大悲咒”,竟然共同著殺人的靡靡梵音,毫無啟事地呈現在了存亡角鬥場。
靡靡梵音還加上了木魚清唱,串串音符彷彿一根根無痕之繩,牽引著正罷休一搏,拚儘儘力的媚兒妖和柳兒青彆離收回了手中的兵器,轉而舉向了對方……
但在行動之前,他們卻忘了謹慎思慮一個非常關頭的題目,那就是為甚麼靡靡梵音以外,還會有木魚清唱呢?
表麵隻是皮相,不敷以表達一小我的特性。
這並不是申明他的武功有多麼的無用,而是他怕傷及了小師妹罷了。
繁華雁嘴裡叫著的“妖哥”和“鬼哥”這兩位轎伕,原是孿生兄弟,按相差一刻鐘的春秋計算,應當是“妖哥”“鬼弟”,他倆表麵和身材極其類似,以是辨識度很低。
“靡靡梵音?”
這,令他很不爽。
“梆梆梆……”敲響的木魚,跟著靡靡梵音的節拍和音階,長是非短異化其間,似小型樂團的鼓點,給這首主旋律的音樂打著拍子。
叉口受此一擊,鬼弟隻感虎臂一振,頭皮開端發麻。
“嗖……”
就在叉刺落在衣服上麵時,木槌已跟蹤而至,“砰……”的一聲擊打在左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