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茹脆聲道:“奴婢探聽過了,其他四位蜜斯也是這幾樣,連數量都不異。隻不過我們這兒比旁人多了一套瑪瑙杯。”
言學煦咬下一口多汁的荔枝,道:“這麵貌麼,倒是和姐姐不相高低。但這氣質麼,嘖嘖,可差的遠了。這般呆板木訥的女子,無趣,太無趣了!”
王瓊芳掩麵欠身道:“弟弟多禮了。”
素綰道:“如茉,翻開盒子。”
如茹焦心腸問:“如何了?那杯子到底有甚麼玄機?你們一個個的神采如何這麼差啊?”
王瓊芳點點頭,扶著童嬤嬤的手進了垂花門。一起繞繞逛逛,來到榮壽堂正房大院。台磯上侍立著的丫環們見到來人,垂首打起簾籠,又有奴婢向裡傳話:“芳蜜斯到了!”
素綰波瀾不驚隧道:“慌甚麼,甚麼點挑釁也值得勞煩祖母?杯子先收著便是。如茉,讓嬤嬤好生辦理些東西給芳蜜斯送去,不成暗裡胡來。須知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如茉屈膝稟報說:“回蜜斯,芳蜜斯送來上等九紫狼毫二支,玫瑰膏五盒,珠花四隻,瑪瑙杯一套。”
言學煦往左邊一看,隻見一身著大紅根柢縷金牡丹紋樣圓領褙子,米白竹葉暗花立領中衣,醬紫馬麵裙,鳳眼柳眉,矜貴風騷的少女。
童嬤嬤笑著道:“蒙老太爺惦記!不知老太爺身子骨可好?”
正談笑間,突聽丫環來報芳蜜斯差人送禮來了。如茉忙對幾人使了個眼色,世人斂起神采,如茉自帶了教引嬤嬤與如茹一道去了外間。約莫一炷香擺佈,幾人重新返來。
如茹複又重新察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炸開了鍋,立時破口痛罵道:“我去她勞什子的王牡丹!呸!覺得把玉茗刻在杯底,把牡丹刻在杯內就能將我們蜜斯踩在腳底下了?!還大師閨秀呢,行動如此下作!呸!”絮乾脆了幾聲猶不解氣,俏臉怒紅的對主子道,“蜜斯,走,我們奉告老太君去!看不戳穿她!甚麼玩意兒!”
言老太君拉過王瓊芳感慨隧道:“我出門時,你父親還尚在繈褓,一眨眼,他的女兒都這麼大了。細細數來,我竟已分開王氏堪堪四十載!唉,真是老了!”說完,眼中出現點點淚光。
童嬤嬤還待說甚麼,忽聽一清脆笑聲說:“嬤嬤,您是不是迷路了?老太君可唸了好幾次了。”王瓊芳抬眼望去,隻見一碧色對襟長衫的丫環款步走來。
王瓊芳遂進房,隻見正麵榻上獨坐著一名斑白頭髮,薑黃緞麵對襟褙子,赤金緞麵馬麵裙的老婦。她忙上前攏手行拜禮,及至一半,被一雙白淨卻略有皺紋的手給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