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被壓在條凳上。

聽到呼喊，幾人簇擁著朝淨心樓跑來。

少年“哦”一聲，臉上浮起玩味的笑， “此話如何講？”

“你算哪根蔥，憑甚麼奉告你？”嚴清怡並不怕他，狠狠地甩開他的手，“你再如許我奉告你娘，讓她拿鞋根柢抽你。”

少年含笑啜了兩口。

嚴清怡恍若未聞，眼裡閃現得始終是那張略有些方，忠誠裡帶著桀驁的臉。

濟南府昇仙橋旁淨心樓的雅間裡傳來男人難過的感慨。

那人彎起唇角，“如果我不賞呢？”

因為常常做粗活，肌膚稍嫌粗糙，可仍然是雙稚齡女童的手，手指頎長掌心綿軟，指甲粉嫩嫩的，修剪得整整齊齊。

棍子高高被舉起，重重地落下，打在身上，收回沉悶的響聲。

麵前忽地就閃現出彆的一雙手，精美柔滑的肌膚，筆挺如蔥管般的手指，指甲上塗著大紅色蔻丹，襯著那雙手愈發地白淨。

“甜”，嚴清怡深吸口氣，強壓下心中震驚，漸漸抬開端，直直地望著他， “我家杏子若不甜，這濟南府再冇有甜杏了。”

其他人轟笑著散開。

嚴清怡熟門熟路地上了樓。

雅字一號房門口立著兩個高瘦的男人，邊幅很平常，眸光卻鋒利，周身披髮著的氣味讓民氣慌。

中間幾人嘻嘻哈哈地笑：“大勇，你要想多贏利，轉頭你娘給你搓澡時，彆叫得跟殺豬似的。”

此中一人伸手攔住她，低喝：“甚麼人？”

那種直入心扉的痛，那種無地自容的恥，突如其來地湧進腦海裡，活生生血淋淋……

她緊緊咬著唇不敢開口，恐怕一出聲會忍不住呼痛告饒，雙手死死抓住條凳，劃出一道道血跡。

烏漆漆的瞳人骨碌碌地轉，若隱若現一絲水意，很較著有些言不由衷。

淨心樓門口的茶酒博士看也不看，徑直指向此中一人，“你上去。”

此人年記要長兩歲，看著像是氣血不敷的模樣，神采極慘白，被初夏的陽光照著，幾近透明，可邊幅卻極精美，特彆那雙鳳眼，幽深黑亮，像是靜水寒潭，沉寂得彷彿能照見人的心底。

嚴清怡仍沉浸在剛纔極度的驚奇中，冇有作答。

嚴清怡已藏住心中情感，麵上笑容潔淨而純真，“我家杏樹是我祖父幼時種的，祖父非常珍惜，旱了澆水，熱了捉蟲，有天早晨就夢見個穿杏黃衫子的女人說，老爺子誠懇可嘉，賜他甜杏為生……”

一男童忿忿不平道：“憑啥每次都讓嚴家三妞去，你是不是得了她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