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真如戲文裡唱的那般,男人都是有眼無珠的賤骨頭。
念及此,蘇嫿不由苦笑,本身與那常牧風又何嘗不是一種人呢。
此時,正在忘川穀內遵循叔叔教的體例,用紅薯釀酒的蘇嫿,卻聽穀外涼亭方向傳來一聲獨特的鳥鳴。
蘇嫿收了手劄,將琉璃瓶揣進懷裡,心中策畫著:“他們師兄弟二人的豪情是極好的,若把燕戈行留下,常牧風絕然不會分開。若他不走,魏九淵又怎會放他一條活路,留下一個仇家。”
“哼,”
“叔叔!”
如許想著,蘇嫿長歎一聲:“若要救叔叔性命,眼下需求找個由頭,讓常牧風心甘甘心分開纔好。”
清湯寡水的魚湯端到常牧風麵前時,劈麵的燕戈行正在大快朵頤鮮嫩的鯽魚肉,他一邊吃著,一邊對段非煙大呼:“唔,好吃,好吃,明天多釣幾條,也讓師兄嚐嚐魚肉的滋味。”
蘇嫿柳眉輕皺,當下便放動手中的伴計,跳吊頸樓圍欄,奔騰而下,朝著鳥鳴聲傳來的方向趕去。
“咕咕,咕啾,咕咕啾。”
段非煙口中叫罵著,勾上魚餌,再次把魚鉤伸進冒著白霧的冰洞裡,雙手湊在嘴邊哈著氣。
麵前好不輕易鑿開的冰洞裡,咕嚕咕嚕冒起一串水泡,魚漂抖了幾下,她趕緊收竿,魚鉤之上卻還是空無一物。
“臭魚,死魚!”
“蘇蜜斯此話何意,莫不是成心教唆我和師弟?”
“幸虧閹賊隻看重燕戈行身上的兩份奇功,卻冇說也要把隻會那劍法的常牧風留下!”
“蘇女人,蘇女人,你如何在這啊?看我釣到了大魚!”
她隻在乎堆棧裡脫手互助的阿誰白衣少年,哪另故意機去管燕戈行死活。
常牧風被她挖苦,也不好分辯,負氣沿木樁向著岩壁下走去,走到常日練功處,氣鼓鼓地練起劍來。蘇嫿看得通透,這位師兄看起來比燕戈行成熟慎重,實在骨子裡倒更像是個爭強好勝的孩子,這也恰是他的敬愛之處。蘇嫿行走江湖多年,城府深重的男人們見多了,反倒對這位初出茅廬的少年青睞有加。
常牧風看在眼裡,把湯碗悄悄推到了一旁,竟然一滴未沾。一旁的蘇嫿看得清清楚楚,他臉上掛著苦笑,放在桌子上的拳頭握得很緊,歎了口氣,拿起了盤子裡又黑又硬的細糧窩頭。他咬了一口,乾脆把難以下嚥的窩頭重新丟回盤子裡,站起家,向著吊樓外走去。
提到吃,燕戈行向來當仁不讓,魚肉本來就少,天然捨不得從碗裡分一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