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睜眼瞎!”
師父的吼聲遠遠傳來,再看時白叟家已經拂袖而去。
琴聲剛起,一襲白衣的常牧風已經旋躍而起,跳上了觀內那棵千年古柏的樹梢,舞劍的同時,大聲念著師父傳授的劍訣――一朝淩雲起,劍縛重天,回顧蒼龍潛九淵……
“你說甚麼?”
山風漫過鬆頂,從敞開著的觀門外吹來,吹起了常牧風的衣襬,二十歲的少年淡衫薄羅,明目皓齒,端的是雲上神仙普通的人物。聽師父有此一問,緩緩走上前來,作揖回道:“師父曾多番教誨我和師弟‘譬道之在天下,猶川穀之於江海’,可現在,我們久居山中,尚不知天下為何物。天然是想下山長長見地的。”
常牧風將劍支出簫鞘中,看了一眼故作難過的燕戈行,搖了點頭,無法地笑道。實在他也想下山,隻是公開裡鼓動師弟,大要上卻還要做好人罷了!
“是!”
“好了好了,彆開了又關,關了又開了,師父是想讓你我練成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無我境地!”
聽雲道長抬腳踢向燕戈行,小門徒抱琴來擋,心疼古琴的師父趕緊卸力,哭笑不得地看著麵前死乞白賴,讓人無從至心恨起的燕戈行。
“咚。”
一襲煙色長衫的燕戈行不耐煩地瞥了師父和師兄一眼,悻悻地嘟囔道:“還不是您老偏疼,西席兄的天瀑劍法比教我的流雲劍短長百倍。”他又那裡曉得,天瀑劍法跟流雲劍法同氣連枝,實則是同一種劍法,內行人本是看不出甚麼辨彆的,隻待練到登峰造極之時,才氣在幾處招式中看出奧妙竄改。流雲劍從天瀑劍中演變而來,砍去了天瀑劍法中最為狠絕殺氣太重的幾招,化鋼為柔重在心法修為,誰又能說出個伯仲?現在燕戈行抱怨師父偏疼,不過是本身練劍不如師兄勤奮,使劍不如常牧風得心應手罷了。
朱陽城東隅,建在層巒疊嶂的棲霞峰中的無塵觀內,一名少年滿臉抱怨。
對於心中所想,常牧風倒也冇有坦白,雖說比燕戈行沉穩內斂了很多,終還是個不甘孤單的少年。
“戈行,去,關了那扇門!”
聽雲道長沉著臉發號師命,燕戈行無法,將古琴橫在桌上,悻悻地走上前去關上了觀門,抬眼望向師父。
“是!”
麵帶淺笑的師父一下子黑了臉,扶在石桌上的手掌猛的一震,那架玄色的古琴便直直朝著燕戈行飛來,燕戈行就勢閃身,將古琴穩穩接在了懷中。
“兩隻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