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自行坐上了長官，一聲“退下”，殿中就隻剩下她和白穆兩人。

太後給本身倒了杯茶，行動仍舊比旁人多出幾分嫻雅風騷，不再像疇前那樣氣勢逼人地盯著白穆，而是淡淡一眼掃過來，笑了笑，“倒比初入宮時多了幾分姿色。”

“那敢問太後本日前來所為何事？”白穆直接問道。

白穆垂眼，隻答道：“是。”

“少君疇前並非現在這個模樣。”太後話鋒一轉，落在了商少君頭上，“哀家有他的時候並不受寵，乃至生下少宮，也未得寵。哀家帶著他二人在朝拾殿那些年，想來是這幾十年來最為安靜的日子。”

“實在我要求冇你那麼高的。你與夫君身形類似，隻需沐浴淨去身上的龍涎香便好了。哦，夫君隻要一隻手臂。提及來當初若非你趕儘撲滅，夫君也不會為我引毒而斷了一隻手，如此說來，你扮作他時最好背對著我，以免我看到你那張臉忍不住卸你一隻手為他報仇。”白穆眸子裡的芒光細碎而冰冷，麵上倒是笑意妍妍。

白穆單獨撐著雨傘，到他身前。

白穆隻感覺臉頰上一片涼意，恍恍展開眼，便已是熟諳的宮宇，一片喧鬨中，她被抬上轎輦，展轉到榻上，抿過一口淨水後又沉甜睡去。

白穆冇有施禮。既不是商洛人，皇上也好，太後也好，她無需向商洛任何人施禮。

那兩人一聽，趕緊笑嘻嘻地出去，一個拿了傘，一個給白穆找了件披風。

“雨又大了。傳聞陵公公三年宿世過一場大病，身子骨大不如前了呢。女人，萬一他……”

燈燭暗淡，隻映亮榻上兩人的半張臉。兩人對視，一人眼底充滿著防備與冷意，一人隻要平寂的靜。

“哀家雖不得寵，但先帝子嗣薄弱，隻得這兩個兒子，待他們倒是愛好的，特彆是身為宗子的少君。”太後眼神迷濛，帶著微淺笑意，沉浸在舊事中，“少君比少宮長三歲，一向是他帶著少宮四周玩耍，二人自小豪情極好，睡一張床，吃一碗飯，跟著一個太傅學習，少宮不會的，少君便耐煩地教，常常幫少宮寫詩被太傅發明捱罵，當時哀家做夢都冇想到有朝一日他們會存亡不容……”

進入皇宮的阿誰夜晚，又是春雨迷濛。

白穆本是有些獵奇地站在裡外間的屏風處，看來太後有很多話要說，便挪了步，在她下座找了個靠椅坐下。

而後白穆又被人灌了藥,大部分時候都在昏睡，偶爾復甦,時而在馬車裡，時而在堆棧裡，有人給她端來飯菜，喂她吃下，她復甦不了多久，又持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