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那一禮行得雙腿發麻,腰肢痠痛,心道早知行個大大的跪禮,也比這麼半蹲著舒坦。
她能將柳湄的一顰一笑仿得毫無馬腳。即便長著完整分歧的臉,她仿起柳湄來,舉手抬足,乃至說話的語氣神態,隻會讓人感覺是柳湄換了個軀殼,而不是旁人在決計仿照。
白穆微微看太後一眼,又頓時垂下。
那麼……
碧朱咬住唇,神采嚴厲地跟在白穆身後。
“疇前是臣妾無知,不識君臣之禮,還請皇上恕罪。”白穆像是醞釀已久,敏捷答道。
商少君嗤笑出聲,俄然轉了話鋒,“據朕所知,愛妃大字不識,擺了這麼些書,不知做給誰看呢?”
“臣妾賢妃柳如湄。”
接著是沉默,溫馨,無以言狀的溫馨。
白穆恭敬的施禮驅逐,隻聽那人一聲“退下”,朱雀宮為數未幾的宮人便一瞬退了個潔淨。
又是半晌的沉默,商少君終究道:“起來吧。”
“灑點吧。”
這個即位將將一年的年青帝王,天生的王者之姿,睿智的腦筋,狠厲的手腕,深沉的心機,出眾的表麵,時候的洗滌磨礪下,更加的盛氣淩人。
白穆拉著她邊走邊道:“你忘了我是憑甚麼入宮的了?”
沉如寒潭,深不見底,噙著星點笑意,帶著戲謔,漫不經心腸望著她。
白穆垂下眼,調劑呼吸站起家,再次施禮道:“臣妾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