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朱與蓮玥帶著兩名小宮女恭敬地退下。
殿門一關,傍晚的朱雀宮便暗了幾分,白穆的影子映在殿上,紋絲不動。柳軾昂首看住他,固然身處下方,身形姿勢卻不卑不亢,一眼望去,還真像是峻厲的慈父正鎖眉欲責備愛女。
昏黃的落日斜灑在寂靜的琉璃瓦上,輝映著瓦上尚未熔化的積雪,彆樣的美。
當初白穆在酒樓平話找阿不,冇多久便被人識出女子身份,個個誇她情深意重,為了尋夫花經心機。柳軾收她為義女,固然能夠將她的來源身份掩去,那口口相傳的故事倒是冇法燒燬的。
太後輕拍她的肩膀,柔聲道:“那你便說,哀家聽著。”
“太後隻說丞相大人比來久病不愈,恐怕是膩在家中太久,我得讓您出門多逛逛,纔不失孝敬。”白穆淡淡地轉述。
她也隻是趁便提示柳軾,宮中另有這麼個“義女”存在,她可不想真等洛秋顏病好,和裴雪清合力對於她,他卻一旁看笑話。
“可白穆一心一意為了大人著想,為了柳家著想,大人彷彿籌算置白穆於不顧?”白穆眉頭微揚,頭一次在柳軾麵前不消卑躬屈膝。
商少君涓滴不覺狼狽,風雅地拍了拍本身的袍子,“嘖嘖”道:“朕不辭辛苦來看愛妃,愛妃卻如許挖苦,朕好生難過。”
暗淡的燭光並未使得商少君的臉恍惚,反倒令他的眸子更加的透亮都雅。他淺笑著,一麵拿過白穆手上的筆,一麵道:“朕記得你疇前說過,你叫白穆,朕一向喊你阿穆。”
白穆專注地寫字,寫完後擱下筆,答道:“好。”
“奴婢見過丞相大人,娘娘正在等您,請隨奴婢來。”綠翠來朱雀宮不過半年,一張小臉稚嫩得很,領著柳軾便往正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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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穆並未抬眼看他,隻是凝睇阿誰“穆”字好久,拿過商少君手裡的筆,淡淡道:“徹夜皇上另有甚麼要交代臣妾的?”
一席話說下來,說了整整一個時候。
“湄兒這麼晚過來,但是有甚麼要緊事?”太後一如既往的馴良,打發了統統人後拉著白穆的手親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