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身影漸漸踱進了殿裡，雙手合十，也對著殿上的靈位拜了三拜，倒是張天阡。他終是為打死了慧靜方丈而深覺不安，纔想到這殿裡來拜一拜，聊表懺悔之心。

張圭道：“你曾看清他的模樣？”張天阡搖點頭，道：“許是山寺和尚，獵奇心重，跑來看看！”張圭“哼”了一聲，又問道：“你怎地不打坐療養？白日這麼個打法，你爹都要運氣歇息。”

隻聽張圭對張天阡道：“阡兒，你可曉得南宋開慶元年曾產生過一件大事？”張天阡算了半晌，笑道：“爹，我曉得！那是你出世的那年！”張圭笑罵：“我出世算甚麼大事了！好了，料你也想不起來，我來奉告你罷！那一年，世祖的兄長蒙哥汗在四川暴斃。”

那老陪侍倒是安閒，道：“我當時便猜想，世祖要當大汗，便著人給四川的察哈爾送信，叫他悄悄殺了蒙哥大汗。待得蒙哥汗死信傳出來，世祖曉得察哈爾將事情辦勝利了，世祖怕泄漏這個天大的奧妙，便又派那五個軍官去殺察哈爾。那五個軍官返來奉告世祖他們勝利殺了察哈爾，實在是假的，他們大略是怕世祖見怪才編的這個謊話。厥後世祖又怕這些人曉得得太多將來肇事，便又讓我們幾個陪侍賜他們毒酒。”

但是我當時又想，世祖為甚麼要殺察哈爾呢？他曾經救過他，他二人乾係當是相稱密切的，怎地世祖又要殺他！

張圭微一沉吟，想著之前不說與張天阡是怕他泄漏風聲，但現在色目人也死了，他也那般孔殷地想要曉得，那便說與他也是冇甚麼。

張天阡想把心中疑問說出來，因而道：“爹，我們明天殺了太多人了！阡兒想曉得，到底是甚麼值得讓我們殺這麼多人？”

張圭道：“阡兒，我這便奉告你到底是甚麼值得讓我們如此相拚！”隻見燭火頻搖，一滴蠟油落下來掉到燭台裡已凝固的蠟油上，好似融進鮮血裡的一顆眼淚。那淚痕模糊猶在。

我當時就深思著：本來世祖要殺了這五小我是因為世祖派過他們去殺察哈爾！這察哈爾大名鼎鼎，那個不知，那個不曉！此人曾經被忽必烈救過一命，心中好生感激；同時他作戰才氣很強，恰是跟著蒙哥汗在四川兵戈，官職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