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陪侍聽了，一聲不響，低頭緩緩喝了一杯酒，眉頭緊蹙。隨即，他看向張圭，皺起的眉尖也伸展開，彷彿下定了很大的決計普通。他道：“仇人，你救了老朽性命，老朽想報恩，可一把年紀了結不知怎生酬謝仇人。現在老朽曉得了仇人設法，如果有能夠幫忙仇人的體例卻藏著掖著的不說，那可真是天誅地滅了！”

張天阡仍在原地怔忡，張圭見了，道：“阡兒，你怎地也就不問問我為何來到這峨眉山上住了？”

老陪侍呷了口酒，又接著說道：“我當時有了這猜想後，怎能奉告世祖？我又怎能奉告他察哈爾冇死？我如果奉告了他，不就代表著我也曉得這驚天奧妙了麼！世祖還能放過老朽？老朽當時還不想死呢！

老朽想著，察哈爾當時一向在四川，世祖也一向在中原，世祖又不慣用鴿子來飛信，那必定是派小我去給察哈爾送信的，這小我我卻不知，說不定也教世祖殺死了。但是仇人你想啊，那察哈爾逃到了海上，他手裡定有世祖派的那人帶給他的要殺蒙哥汗的證物和函件！”

張圭道：“阡兒，我這便奉告你到底是甚麼值得讓我們如此相拚！”隻見燭火頻搖，一滴蠟油落下來掉到燭台裡已凝固的蠟油上，好似融進鮮血裡的一顆眼淚。那淚痕模糊猶在。

那老陪侍趕緊飲下這杯酒，讓張圭坐下。他歎道：“老朽得先生相救，這恩典是定要報的！隻是這事非同平常。哎！罷了！老朽還剩多少日子好活的了，有甚麼好擔憂的！更何況若不趁這機遇酬謝仇人，老朽身後怕是不閉眼。”

張圭微一沉吟，想著之前不說與張天阡是怕他泄漏風聲，但現在色目人也死了，他也那般孔殷地想要曉得，那便說與他也是冇甚麼。

隻見一個身影漸漸踱進了殿裡，雙手合十，也對著殿上的靈位拜了三拜，倒是張天阡。他終是為打死了慧靜方丈而深覺不安，纔想到這殿裡來拜一拜，聊表懺悔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