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順的積疾是全部藥王莊都閉口不言的忌諱,現在卻連他的壽將近都拿來講事了,可見蘇夫人的孔殷。
蘇夫人瞧嶽淡然低頭不語的模樣,推己及人生出些憐憫心,頓了頓,輕聲安撫兒媳道,“蘇家的少夫人隻要淡然一人,就算為青兒納妾也是為子嗣著想。我已叫人留意合適的女人,你們歸去籌辦著,選個相互都可心的,擇良辰穀旦早日下聘。”
話說的斬釘截鐵,蘇公子也並無貳言,兩人各自穿衣梳洗,出門同仆人家告彆。
嶽淡然更是看都不敢看歐陽維,偶然間瞧一眼嶽思卿,卻見她麵上的笑意像寒冰一樣陰冷生硬。
嶽淡然笑容慘慘,“爹孃上了年紀,想夫君早日有秉承家業的子嗣也理所該當,事關全部藥王莊的前程,我又有甚麼資格插手?”
蘇公子破天荒麵露諷刺,“也許夫人是如釋重負,也許你巴不得有個女人進門,免得我對你日日膠葛?”
話還冇說完,就被蘇夫人出聲打斷,“性子和順與否,你我都說不準。誰知她賢能的模樣是不是做戲裝出來的。”
嶽淡然昂首看看他,心傷的滋味更加濃厚,“我不是不在乎,隻是無能為力啊……”
“多謝丹青拯救之恩。”
蘇小妹紅著臉把腳跺了幾跺,“都到這般地步了嫂子還談笑!”
嶽思卿眼中有甚麼一閃而過,被她一笑粉飾過了。
“你怕媳婦不循分守己?”
蘇公子胸中發悶,玉白麪龐生出一絲薄怒,“三年來我們日日在一起,吃同桌,睡同床,如果有彆個女子進門,我就再也不能不時陪在你身邊,這你也不在乎?”
再醒來時,人在床上,床前坐著一臉焦心的蘇丹青。
“相見有日”四個字被她說的的確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歐陽維為二人備下隨行的仆婢車輛,送的謝禮也非常豪闊。
待二人出門,蘇千趁便軟了心腸,向蘇夫人歎道,“媳婦身子不好,本便不幸,現在又要她……要不我們再耐煩等些光陰?”
“丹青說媳婦隻是體寒不宜受孕,並非生不得。”
他越是悲觀,她就越是慚愧,“你我等得了,爹如何等得了?”
蘇公子連連回拜,心卻有點虛,“拯救之恩”四個字實在言過實在,瞧維王殿下一臉樸拙的模樣,再遐想起昨日荒唐各種,他便不自主地生出慚愧之意。
“夫人總算醒了。”
嶽淡然驚奇地睜大眼睛,“我如何會無動於衷?”
伉儷倆各懷苦衷,神采都不如何好,二人回房後,丫環們察言觀色,都知情見機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