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淡然將蘇夫人的冷眼儘收眼底,心中生出些怯意,低頭奉茶給婆婆,不敢冒然開口,隻等她授意。
蘇千順麵上暴露一絲憂愁,“恐怕是酒徒之意不在酒,你可還記得他臨行前對丹青說的話?”
蘇夫人行事循規蹈矩,嶽淡然對她無微不至的顧問非常感激,卻難以消弭彼其間莫名的間隔感。
蘇夫人怪他自作主張,隔空飛了個眼刀。
蘇千順嗤笑道,“也許太子殿下同丹青一樣,是個癡人呢?”
蘇夫人看了夫君一眼,嘴中出現一絲難言的苦,“那孩子舉止端方是不錯的,隻是長的太好了,我隻怕……”
蘇千順佳耦高座主位;藥王其人,性子豪放卻不乏鬆散,表麵嚴肅內心柔善,卻不知甚麼原因,容顏比平輩的嶽華昊要衰老很多。
這一幕在蘇家佳耦眼裡天然變了模樣,蘇夫人本無馬腳的臉上也暴露些顧恤之意。
“自古紅顏多禍水,才結婚青兒就到處向著她,今後更加覺出女人的好,豈不要放縱她上天?”
聲音不自發有些哽咽,嶽淡然恐怕失態,嘴角忙噙起一絲笑。
“大女兒的確是極好的,當初見到那丫頭時我就禁不住喜好,大師閨秀風采,行事卻不機器,心靈手巧,人美嘴甜,麵貌雖比不上淡然,活潑機警倒勝她百倍。”
“那人剛失了嫡親江山,六神俱損,哀毀骨立,你還期盼他有甚麼風采?”
蘇夫人禁不住嘲笑,“疇前未見龍子,覺得是甚麼風韻出色的人物,昨夜一瞧,也不過是個舉止粗鄙,描述肮臟的俗人。”
蘇夫人見二人偶然間拉在一起的手,好不輕易才把一句“成何體統”咽道肚子裡,“你們新婚燕爾,密切些無可厚非,隻不成失禮人前。青兒身子不好,不要沉迷於內室之樂。”
蘇家佳耦已經等了半個時候,蘇莊主手捏個點穴小人翻看,蘇夫人百無聊賴的皺起眉頭;蘇丹青出聲叫人之時,二人皆正襟端坐,對新婦暴露個笑。
蘇夫人出身武學世家,嫁入蘇家後,一心相夫教子,雙刀已多年不碰;比擬王月圓,這女子多了幾分大師閨秀的氣度,待人也寬和安穩。
娘這個字,嶽淡然已經多年未曾叫出口,現在卻要用在一個陌生人身上,該感慨世事無常,還是人緣境遇?
“她已嫁給丹青了,你還怕甚麼?”
蘇公子扶正嶽淡然頭上的髮簪,“神采還是不好,夫人昨晚睡的不結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