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奇特的緊……
阮蘭芷在夢裡好似一個旁觀者普通,看著天井裡,假山奇石上,林子邊的水池裡,到處躺著殘破不全的屍身。
若不是赫連元昭的兩鬢有些許白髮,額頭與眼角有些皺紋,兩人幾近好似一個模型印出來的普通。
傳位那日,阮蘭芷悄悄地立在一旁,吃驚的目光反幾次覆在這兩人的臉上、身上流連,在那一刹時,她驀地就明白了蘇慕淵為何會做如許的事兒了。
略略偏頭,床前那梅花式樣的小幾上的汝窯美人觚裡,還插著兩支粉色的重瓣月季,這是阮蘭芷明天在園子裡,親手剪的兩支花。
阮蘭芷正要開口,那劍英也是大踏步出去,麵無神采地問道:“女人,老爺與李姨娘、大女人一同往我們院子來了,你若不想見,我一併拒了。”
蘇慕淵大破術朝建奇功,那已過不惑之年的突厥大汗,親身將皇位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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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荏苒,鬥轉星移,畫麵再轉,蘇慕淵已經做了二十餘年的兀金朝天子。那白髮蒼蒼的赫連元昭,終究將一塊儘是突厥文的秘石交給了他。
夢裡的阮蘭芷就好似一縷幽魂普通,不遠不近地跟著蘇慕淵,她看著沿途那些個慘死的人,俄然就出現了一個疑問,上輩子,她的死究竟連累了多少人?
功德多磨最不幸,東風騷散幾經年。
也不知蘇慕淵與那突厥大汗,在王帳裡頭達成了甚麼樣的和談,厥後,蘇慕淵竟然帶著突厥兵踏破了戍邊城門,導致無數邊塞老百姓流浪失所……
假到絕頂還自露,疑從險處更多緣。
“女人,女人,該起了,這都快響午了,你還冇吃早餐呢。”熟諳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夢裡的阮蘭芷,站在蘇慕淵的身後,她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卻發明自個兒的柔荑直接穿透了疇昔,並不能真的碰觸到他,阮蘭芷冇法,隻好扯著嗓子冒死地喊蘇慕淵停止,卻還是徒勞無功,他壓根就聽不到……
這是一個充滿了血腥與哀痛的夜晚,直至微光乍現的時候,蘇慕淵方纔謹慎翼翼地抱起阮蘭芷的屍身,踩過一地的鮮血與殘肢,縱身躍出了蘇府。
血石盟言終穩定,黃塵塞草經磨鍊。
甚麼?連爹爹也來了?阮蘭芷心下迷惑,水盈盈的大眼睛朝窗外看了一眼,心道:這兩母女又要何為麼妖?
“上窮碧落, 下至鬼域, 我蘇慕淵定要找回你——”
就在此時,那白叟捋著髯毛,緩緩地說了一段話,那聲音極有穿透力,本來在夢中甚麼都聽不到的阮蘭芷,竟能將這番話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