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伶沉默了一霎，轉首去望了芳芳一眼，又對之愷道：“你現在的設法……我也曉得，我信賴你父皇也都曉得。可事到現在，你父皇纔剛賜婚下去冇幾日，莫非就要出爾反爾麼？”

他悄悄搖了點頭，胸膛微微起伏，強撐著揉了揉眼，仍然不肯睡。

“厥後我七歲那年，父皇開端讓太子協理朝政。太子幼年氣盛，又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一上來就獲咎了很多大臣。當然……那些官員也不是好惹的，在太子那邊討不到好，便開端打我的主張，但願在他們的支撐下，我有一日能夠取太子而代之。幸虧我當時還小，那些臣子用心叵測，父皇和太子還不至於疑我……但是我漸漸長大，更加感遭到太子對我的防備，另有父皇……更是成心偶然的打壓我……我明顯甚麼也冇有做，如何會不感覺委曲！一開端，我還試辯白，可厥後發明……底子冇用……不但冇用，反而遭到父皇更加峻厲的責備和架空……冇有體例，最後，我隻好搬了出去，用心遊手好閒，用心玩物喪誌……好讓他們……都放心……”

安伶聽他麵色不豫，話也說得毫不客氣，立時便有些活力，冷冷的點了兩下頭，道：

冇過量久，安伶送了客返來，見芳芳又像平常一樣守在之愷床頭。而之愷總算是從被子裡鑽了個腦袋出來，仍然閉眼躺著，也不知是醒是睡，卻伸了一隻手出來與芳芳的左手十指相扣。

她抽手抽得猛，之愷也被驚醒了，半展開眼瞟了一下，還是一動不動，也不吭聲。

芳芳沉默的坐在床頭，靜聽他字字錐心，心頭亦是一陣一陣的難受。

芳芳實在想不起甚麼時候罵過他如許的話，但是他卻記得，並且如許在乎。

安伶秀眉微蹙，往前走了兩步，心平氣和道：“之愷，姑姑有話對你說。”

之愷無精打采的掀了掀眼皮，疲塌著應了一聲：“姑姑……請說……”

……

她衝他擠出個淺笑，“說來，你內心如果有甚麼不歡暢的，大可跟我說說，或許說出來就好受些也不必然。”

可現在看來，他這很多年來的委曲，隻怕……也不比她少。

“……我多少也能猜到，現在如許展露鋒芒，會招來太子的顧忌，但我實在不肯讓你感覺……我是一個整天不務正業的人……”

“……行，你有安排，我管不了，隨你！不過我也提示你，如果你的安排是要明媒正娶，能夠，我冇有定見，隻是，但願你能過得了你父皇那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