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這時,芳芳更加近不了身,隻得遠遠站在門邊看,見他生受傷痛折磨,心中怕得要命,唯恐這一關過不了,一顆心都快跳出胸膛,隻恨不能去替他受了這罪。
她的確是清減了好些。猶記得疇前,她腮幫子另有點肉肉的,都還能捏上兩把。而現在,一張小臉更加隻要巴掌大了,五官也被襯得更加清楚斑斕,少了些呆呆傻傻的感受,全部兒更靈秀,也更成熟了。
彼時芳芳正幸虧隔壁房裡,聽到了這話,一時又失落了好久好久。
“誰要你來?”
袁光正見她擔憂得成日掉淚,便安撫說:“不必過分憂愁,隻這些日子解毒難捱些,過了便好了。”
天子冇過量久便來了。
這日入了夜,帝後便相攜著回宮去了。臨走前,皇後仍然奉求芳芳,請她幫手照看之愷。芳芳自是忙不迭的應了。而天子在旁也聞聲這話,卻還是不置可否,甚麼也不說。
之愷這彆扭性子,一見了太子,隻怕是又要生出些不鎮靜來……到當時,不知又要如何結束?
芳芳被這一陣咳嗽聲驚醒,見此景象,倉猝疇昔扶起他來幫著順氣。隻他這一咳,又牽動胸前傷口,連心肺都扯得生疼。他皺著眉頭,五官都糾結成了一團,卻死死的忍住,不肯叫出聲來。
她猛地彆過甚去,哽咽道:“對不起,我去換一杯來。”
“袁芳芳……”之愷有力的望著她的背影,粗著聲音道:“我還冇死呢,等我死了,你再哭也不遲麼……”
芳芳隻紅著臉,躲在一旁羞怯淺笑。
半晌,他飄著聲音道:“你彆難過,應當死不了了。”
之愷一愣,“你……”
之愷冇話講,隻得悶悶的“嗯”了一聲。卻也冇了方纔的歡暢勁兒,隻說想先睡一會兒,待養精蓄銳,方好對付天子。
正偷偷的、貪婪的看著,卻不料她睫毛俄然一顫,兩大滴眼淚滾落進水杯裡。
之愷剛想說“不消”,她已吃緊起家,磕磕絆絆的奔到桌前重新倒水。她背對著之愷,潑掉杯中殘水,又提壺一注而滿。倒好了水,卻也不立即疇昔,兀安閒桌前站了好一會兒,又抬起袖子往眼角狠狠的擦……
……
他服了藥,很快便又睡下了。芳芳一向中間守著他,見他貌似是睡著了,但是眼皮嘴唇都不斷的在動,甚是不平穩。她也不好說甚麼,隻得將房中簾子封閉嚴實,不讓光芒透出去驚擾他,一麵又坐到他身邊,輕握著他的手給他以安撫。
兩年冇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