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爾虞我詐的那些事情,她聽過便忘了。她真正在乎的,也不過隻是他這小我罷了……
“前些日子靖海侯回京述職,把齊王重新到腳誇了一遍,聽得皇上不知有多歡暢。”
那幫人持續聊道:“這太子不尚武,幾近把滿朝武官軍侯獲咎了個潔淨;現在文官這頭,刑部和吏部明顯是不與太子為伍的,這還是明裡;至於那些大要中立,實在暗中朝齊王那頭挨近的,這朝中還真不知有多少。就連賭場……現在竟也暗中拿儲君一事來押注,真是荒唐……”
“阿誰甚麼侯的小女兒,長甚麼模樣啊?想必是見過大世麵的女人,跟他脾氣相投,非常談得來吧……”
那一桌人自是渾然不覺,隻持續推杯換盞,愈發群情得熱烈起來――
―――
他疇前便常罵她蠢,嫌她笨,隻怕現在,他那樣身份職位,與她的差異更是大了。她遂儘力的補缺,找了那麼多書來看:讀南疆的風土情麵,讀前人的邊塞詩詞,乃至讀她完整陌生的兵法策畫……以此來設想他現在的餬口細節……
芳芳目送袁光正分開,悻悻回房。進門見一屋子丟得橫七豎八的書,心頭禁不住又是一陣難過。
現在的他,和她影象裡阿誰玩世不恭的惡劣少年……已經相去甚遠了……
又一人俄然道:“你們可知,嚴尚書已經複職了?”
夏小蟬不勸還罷,這一句勸了來,芳芳隻愈發感覺難受,眼淚如何也節製不住……她本身也覺失態,隻冒死彆過臉去,又抬手擋住。夏小蟬歎了口氣,隻得遞上手帕,不好再說甚麼。
這些事情,聽起來很陌生、很悠遠,她乃至聽不懂……但是,這每一件卻都是有關之愷的事情,正因為跟他有關,她聽起來,才格外的不實在……
芳芳說到感慨處,不由得又猛灌了幾大口酒,終究氣喘籲籲的倒在桌上……
夏小蟬微微蹙眉,芳芳隻聽得一頭霧水,不知所雲。
權勢、榮寵,真真是太好的東西,難怪古往今來的人們,一個個的都為此赴湯蹈火,在所不吝……
世人彷彿都還未曾傳聞,不覺非常驚奇,紛繁問是甚麼時候的事。
隻聽那人道:“那齊王必是俄然活明白了,與其到處掣肘於人,倒不如乾脆就與太子爭個高低。現在看來,太子不過是養在籠中溫馴的金絲雀,齊王纔是那凶悍的蒼鷹,若當真較量起來,隻怕太子底子不是敵手……”
因之愷與永定侯早有過節,此事又恰伴著之愷的失勢而來,是以朝廷高低,便自但是然的,將此事默許為之愷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