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做甚麼？”

芳芳一向規端方矩的鄙人首坐著，儘力的聽他們說話。現在聽袁肅俄然呼喚，她不知何故，隻得忐忑不安的挪疇昔，半跪在袁肅身前。她從未離這位祖父如許近過，一時嚴峻得不知如何是好。袁肅隻半眯著眼，目光冷冷的，半點溫情也無。就如疇前，他從不正眼看她一樣，此時現在，也不過如核閱一件物什普通，對其品相，打量打量一番罷了――

芳芳悄悄咂舌。

安伶天然會心，終究如釋重負普通，款款站起家來，對聽得雲裡霧裡的芳芳冷酷道：“走吧，歸去再說。”

袁家的男人們，多年來等的就是這一日，都非常理所當然的，將袁氏幾代的興衰榮辱，依托於這個常日裡無人問津的庶女身上。

趁安伶凝神深思，氣憤的芳芳抓著小手絹抽打涼春。涼春幽怨的回望她，搖點頭，聳聳肩，攤攤手，用口型表示――“不痛不癢”，並且“來不及了，全數都已經說完了”……

她自言自語道：“看來此事件早不宜遲……”沉吟半晌，她忽地轉眸望向芳芳，“芳芳，你立即隨我去見你祖父。”

何人偏敢在袁光正的頭上動土？

芳芳的祖父袁肅，也就是袁光正的父親，暮年因平亂有功，受封寧國公之爵，官拜一品首輔，彷彿已為百官之首。芳芳常會聽府上人提及，說老爺子一貫持身秉正，家風苛嚴，也正因如此，老爹袁光正當年與芳芳她娘鬨出的風騷事情，一時候讓滿朝文武諷刺不已，令袁肅顏麵掃地。

安伶長長歎出一口氣，閉目靠在椅背上――

涼春那裡經得起這等打單，如何還敢不答，遂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全說與安伶聽了。涼春雖未讀過甚麼書，影象力卻非常驚人，很多連芳芳本身說了聽了都冇放在心上的字句，全被她細細的回想起來，竹筒倒豆子普通，抖了個一乾二淨。

安伶淺笑回禮，口中隻道“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氣”如此，相互謙讓著，與袁肅一併入了府。

當真是世態炎涼，炎涼到連嫡親尚不敷以輕信，常日的拳拳體貼、慈愛包涵……一旦剝開來，裡頭窩藏的……竟是這等不堪的操縱之心……

凡事隻要攀上一個“親”字，比甚麼都管用。

而這一紐帶――恰是芳芳……

芳芳一顆心寒到了頂點，好半天賦氣說出話來：

事出至今，他雖未曾出麵發聲，心中卻早有運籌――既然事已至此，那之愷……也休想置身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