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一身玄色綾羅衣衫,腰束九環金帶,目光冷峻深沉,還未言語,便無端的威儀凜然,氣勢逼人。
片刻,他緩了過來,麵上顯出幾分赤色。一眼瞟到與他堪堪隔了一隻幾案的芳芳——她尚是一臉的茫然惶恐,身子顫巍巍的挨在椅沿上,撐出一種奇特的半蹲姿式,還帶著一身淋漓濕冷的水汽,瑟瑟顫栗。
芳芳雖也是踏雨前來,但多少撐了傘,身子中間還是乾的;而他眼下這副模樣,明顯是完完整全冇有擋過雨。
……
安伶當然很活力,罵了他幾句,卻又心疼他的處境。且事情告急,她也得空細究,回身便去找了天子,口口聲聲說此事壓根兒就與袁光正無關,是芳芳本身……對之愷膠葛不放。
安伶便催著芳芳道:“芳芳,你快些奉告皇上,你爹到底有冇有讓你去……”
“那我……”
她並不喜好“朋友”這個身份。
一種深深的壓迫感,劈麵而來。
安伶皺了皺眉頭,頗是見不得芳芳這冇出息的模樣,活力道:“行了,這裡冇彆人,你先坐下罷!”
夏小蟬是第二天半夜趕來的,也冇有解釋甚麼,隻道“殿下叮嚀我接女人回府”。而芳芳彼時正怨氣沖天,悲傷委曲無處可發,哪有表情出發,一見了夏小蟬便大哭著撲了疇昔,一時大倒苦水,將事情的顛末一五一十的跟她哭訴……
袁光正內心也稀有,曉得安伶不見得會信賴。隻是這又有甚麼要緊,不管如何,她也必定會想儘統統體例救他出來。
芳芳那裡敢坐,又更不敢違背,心驚肉跳的挪疇昔,戰戰兢兢的顫抖著腿,半靠在椅子邊沿。
天子隻作不見,心平氣和的與安伶閒話了幾句家常,顧而言他。
她絮乾脆叨的哭訴到次日淩晨。夏小蟬也冇法睡覺,好輕易比及天亮,方哄勸著芳芳打扮穿戴,不斷的道有事待回京再說。
天子親身駕臨,隻能夠是……為了之愷。
天子豈是好唬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