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逸也不勉強,原地止步,舉眸直視火線,“你另有很多事要措置吧?”
話已至此,他如何還會不懂?
嚴富令微微閉目,“還能做甚麼,不過就是捏造證據,編造情由罷了。永定侯為了這事,特地從隴西急趕至都城,要求東宮庇護……便使那些告密、作證,乃至審理過此案的相乾人等,一一遭到懲辦……”
之愷鼻尖微酸,上前一步正要說話,眼角餘光猛掃見角落裡半蹲著一人,之愷側目瞥去,一下子便怔住了。
之愷沉吟片刻,扭過半個身子來看他。
“……不是我能在乎得了的事。”
動機一轉,貳心中已有判定,手中韁繩一收,掉轉馬頭去了大牢。
“即便家國江山落入彆人之手,殿下也不在乎麼?”
之愷連夜縱了快馬回京。
之愷隻是點頭,順手在襤褸的草蓆邊上拔下一根稻草,在指腹間幾次的搓來搓去……
他說罷抬腿要走。剛邁出兩三步,卻聞聲嚴逸在身後道――
他一口氣說完這幾句話,不由有些接不上氣來,捂著胸口又是一陣劇咳。
之愷聽不下去,“砰”的一拳重重砸向草蓆――
監獄四周堵著豐富密閉的磚牆,冷森森的,將統統聲響儘數壓抑在了裡頭;卻在靠近天花板的處所,鑿出一扇小窗來,開得極高,又極小,稀稀落落的漏進幾點迷茫的星光。
嚴富令有力的笑了一下,“袁尚書有私心不假,但他的態度,老臣倒是附和的……”
嚴逸也未幾問,應了一聲,便起家躲避。
嚴富令說到痛心處,不覺以手摁緊前胸,字字鏗鏘,衝動得連連喘氣。
嚴富令皺了皺眉頭,“曉得了。”轉頭對之愷道:“殿下歸去吧,不必擔憂老臣,反正老臣有這張老臉,何況這案子本相如何,東宮也心知肚明,不會真的難堪老臣。”
該找誰去弄清楚呢?
在此之前,之愷並未曾與嚴富令有過友情。不過是得知嚴富令執掌刑部多年,一向頗負清正之名,如此,纔沒有想太多,直接便去訪了他。如何會推測,竟會讓嚴富令是以下獄……
太子從小彆無爭鋒,彆無爭鋒,彆無爭鋒……
他果然一拳砸過來。嚴逸不避不閃,也揚拳與他對擊一下,心照不宣的一笑了之……
嚴富令話既說開,更加懶得顧忌了。
他想一想,問道:“話說,你臉上的傷都好了麼?”
之愷便也笑了,輪著拳頭朝他走了來,“要不要再嚐嚐?”
他勉強再抖擻了精力,語氣轉而安靜:“對了,袁尚書臨時拘在都察院,殿下可要去瞧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