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邊本來有燈盞，暖光映得她端倪和順，連圍腰上的顏料都顯出敬愛來。

“你該不會是看了華盛頓的故事吧？”

他能猜到，顧小喜有作畫靈感了，但她到底畫了甚麼，他還不肯定。

“那好辦。中午吃了飯，我和我媽去買年貨。你來做半天女仆人，如何樣？”沐川仰臉看她，笑問。

“櫻桃樹。我小時候可喜好櫻桃樹了，每次回四川都愛在櫻桃樹下玩。買下這幢彆墅後，我媽就托托運公司，把故鄉的櫻桃樹搬過來了。不幸哦，也不到一年時候，就嗚呼哀哉了。”

她凝神回想時，他已輕聲吟哦：“一片春愁待酒澆。江上舟搖，樓上簾招。秋娘渡與泰娘橋。風又飄飄，雨又蕭蕭。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輕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沐川也不喊疼，泥鰍似的從她部下滑走，一腳殺到樹樁前。

“真的呢，就跟過年時長輩發紅包一樣。你奉告我，小川川啊，顧阿姨的紅包已經籌辦好了，不過要明天賦氣給你。你說，我甚麼表情？”

這份禮品，來得太貴重。

回味了一番詞境，顧小喜忽而一笑：“我想送你個禮品，但又不想讓你提早曉得，如何辦？”

“喜好吃？”

“會吧。”

天擦黑的時候，沐川和蘇嵐提著一堆年貨返來。

“嗯，不過我最喜好的還不是這首《一剪梅》。我最喜好的是，《梅花引》。嗯，如何說呢？有一種被邪術擊中的感受，但這邪術卻很軟很輕。唔，我完整被他圈粉了。”

沐川點頭：“不可，已經迫不及待了。”

“你猜？”

不知為何，他明顯想說“喜好”，唇上卻似緘了漿糊，收回奇特的喉音。

“額，虧你想得出。我喜好櫻桃這個意象。”

“這是甚麼樹樁？為甚麼死了？”

這一刻，他是它的知己，它也是他的知己。

貴重到，沐川感覺本身讓母親送她玫瑰手袋的做法，LOW爆了。

7

“哪能？”

顧小喜表示遺憾。又是一個淮南之橘的故事。

但更首要的是……

入目處，隻見一個枯死已久的樹樁，不幸兮兮地蹲在牆角，像是被拋棄的孩子。

顧小喜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等他吟誦。

身後，顧小喜的聲音飄進耳裡，和順而又明麗。

“那我就……對了！”顧小喜拍拍腦袋，“我曉得了！你彷彿提過，你喜好蔣竹山，他不就是‘櫻桃進士’？”

吟著吟著，沐川眼底漸漸蓄起了淚。

“你為甚麼喜好櫻桃樹？”

“嗯，行吧，”顧小喜說，“車鑰匙給我一下，我去後備箱拿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