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泥麵無神采問道:“真要去襄樊?”
慈母割肉喂後代,惡父丟兒入烹鍋,人間百態,善與惡都在那座鬼城中被極度擴大,一寸牆頭一寸血,一寸草木一寸悲,襄樊陰氣之重,冇法設想。
徐鳳年拔出一根射在船身上的北涼箭矢,握在手中,身材慵懶靠在船欄上,望向浩淼湖麵,悄悄說道:“冇甚麼味道啊,遠比不上姥山喝到的春神茶。”
薑泥嘲笑道:“這茶是不是好喝極了?”
日日把玩?
徐鳳年雙手曲折了一下那根北涼製式箭矢,俄然笑道:“傳聞襄樊仍有十萬孤魂野鬼不肯離城,小泥人,到時候你謹慎點。”
被徐鳳年摟腰的女子固然家教不俗,一向以來行事說話氣勢豪放不輸男人,隻是此時如此被公開調戲,還是吃不消,那一肢小蠻腰不敢躲,也不想躲,低眉紮眼假裝在存眷火候。她的家世可不簡樸,離陽王朝四根頂梁柱,青黨這一根固然最為藐小,但說話聲音並不弱,王朝十二位柱國以及上柱國,青黨大佬分得四個席位,此女家屬內的老祖宗便是此中一名上柱國,三十年間展轉於兵部戶部吏部三大部,弟子故吏不計其數,被譽坐兩朝宦海不倒翁,曾有人戲言這位不倒翁親目睹到的廷杖次數,僅比老首輔少些。
徐鳳年啞然笑道:“北涼王世子殿下死在襄樊轄下,趙衡擔負不起這個罪名,他當年如果至心狠手辣,不是那般柔嫩寡斷,這天下就是他的了。趙衡這位藩王運氣不算差,但總感覺做甚麼都會功虧一簣,誌向是有的,不然也說不出大柄若在手定要澤被滿天下的話,才氣也不差,襄樊當年破城,僅剩兩萬瀕死百姓,變更城頭旗號後,這兩萬人都瘋了普通爬都要爬出襄樊,這座城完整成了一座空城死城,但在趙衡治下,推行黃老學說有為而治,現在襄樊人丁重新規複到數十萬,天下腰膂重鎮的說法,名副實在,靖安王,靖安王,這個藩王封號給的好,趙衡在青州百姓中口碑極佳,可算是七個藩王中最好的一個,這類人,最是珍惜羽毛,我怕甚麼?說不定趙衡還得擔憂有人嫁禍於他,恨不得請出兵馬來給我護駕。小泥人,你信不信?”
徐鳳年點了點頭。
她笑著溫婉一笑,搖了點頭。
韋瑋沉默不語。
至於主仆二人如何去襄樊,這就不是徐鳳年體貼的了,略加思考,轉頭對寧峨眉說道:“落水救起的黃頭郎都重新踹下去,一艘樓船承載不了這麼多人,讓那名樓船將軍帶著遊到姥山,由王林泉賣力歡迎,踢他們屁股的時候彆忘了說姥山那邊有好吃好喝,本世子算是仁至義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