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嶇,天角魚白,文若與卓雅沿著唐生用劍劃開的大石塊一起尋覓,走了近半個時候,終究找到些線索。山腳灌木叢生,文若昂首而望,隻見烏雲抱月,日微而隱,森木亂眼,幾隻冇有羽毛的山鴉掠過甚頂,留給天空一道玄色陳跡。
文若右手持著木碗,左手指向身前十米開外的河澤,所指之處是一片蓮花,星星點點發展在這鮮有問津的密林深處。
“這活祖宗,可貴有這份傲氣。”文若眼中含笑,嘴角緊繃,不露真色道:“此中原委說來話長,那我問你,你可曉得這些蠻子是何來路?”
卓雅一動不動撅了噘嘴,下唇外翻,雙手托著下巴,斜眼撇著文若不說話。
“若不是這寶貝,不但是我,恐怕你我三人早已不在人間。”
“兄長在吃甚麼?莫非是人肉?”卓雅怕文若記恨方纔的見死不救,躲在文若身後,戰戰兢兢道。
“喂!兄長?”卓雅嚇住了,趕快上前,用食指探著文若人中穴,見呼吸仍在,懸著的心總算放下,笑笑道:“真是個逞能老頭,明顯撐不住了,還要請願,到最後還不是本公主來揹你歸去?”卓雅擦乾額頭汗水,身子一蹲,輕鬆背起文若,原路返回,尋覓唐生去了。
“兄長,是我扳連了你,早知如此,悔不當初。”文若低頭氣短,雙目無神,疲於喘氣道。
文若勻著呼吸,冇有理睬,瞑目間已是滿頭大汗。文若模糊記起兒時唐生與本身的模樣,當時唐生上天上天的躁動性子已然不複存在,而對文若而言,除了替父親姑母保護唐生以外,已再無存活於世的來由和意義,身上病痛滾滾來襲,亦冇法淹冇心底不見深淵的悲慘。
“卓妹,你也看到了,這口鼎是他們用來烹殺活人所用,這些蠻子生性殘暴,隻食活物,開端我也覺得本身非死不成,你們逃脫以後,我被擄到這裡,誰知人算不如天年,冇想到,冇想到啊。”文若奧秘兮兮嘲笑著,用大木勺撈出一串蓮藕,像十幾天冇吃東西似的大口咀嚼起來。
“現在甚麼時候了?”
卓雅不敢靠近文若,隻覺背脊冰冷,哽咽問道:“兄長,是你嗎?”
卓雅哪管這些,見文若夢魘纏身便倉促跑來,半懼半退詰問道:“冇事吧,兄長?”
卓雅血泥雜糅的手掌悄悄拍著唐生漂亮染血的臉龐,見唐生未死,且規複些許認識,不由喜極而泣。卓雅一把摸下淚水,曆經大悲大喜,早將存亡置之度外,不知怠倦跑了歸去,心中苦歎道:“那冬烘為了救我,不吝一死,我卻拋下他單獨逃了,裴兄,你若死了,我有何臉麵麵對唐生哥哥?”卓雅越想越怕,越怕心中慚愧越是癲狂,待她跑回樹叢,卻不見文若與那十幾個蠻子的蹤跡。卓雅發瘋似的四周尋覓,急得直哭,地上除了亂草和殘存血跡以外,竟找不到任何萍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