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率先復甦過來,抿著嘴唇,手背附在唐生耳邊小聲嘀咕著:“莫非哥哥之前見過這位老先生?”
“君臣無父子,皇權無姻親,小時聽家父提起章懷太子,其才學品德兼備,深得天下世子擁戴,隻可惜生於亂政之秋,死於暴君之手。”
唐生三人實在一驚,相互看著對方,又紛繁望向這俄然醒來的老者,心想這麵相怪哉的老頭莫非真是神仙不成,竟能隨口一言,猜透唐生身份?唐生最是驚詫,本身方纔隻是吼了幾嗓,不想半晌之間便被這素未蒙麵之人看破了身份,內心七上八下,劈麵前這奧秘白叟是又敬又怕。
文若隻啜了一小口,隻覺空中甘冽繚繞,自是滿足,不想貪多,去了衣物,緩緩沉入熱泉當中,好好梳洗一番。唐生緊隨厥後,扔下鎧甲,裸著膀子,一躍而入,激起大片水花,濺得宇文重一身熱水。卓雅不甘逞強,解下衣物,剛要跳進湖中,卻被宇文重攔住。卓雅正迷惑,卻聽宇文重低聲瑟瑟道:“姐姐,這邊請。”
北風漸息,燈火愈濃,提燈那人模糊從暗中甩硬而出,站在廣亮瞎,雙手扣合,隻暴露一張側臉,憨笑道:“鄙人宇文重,是這裡的嚇人,幾位深夜拜訪,不知有何貴乾?”
“那你呢,裴智哥哥?”卓雅語速緩慢,雙手拄著下巴,眨眼獵奇道。
自從入了山南境內,唐生便不再談笑,文若知唐生失了國度國土,無顏麵對祖宗,心境沉痛,不肯多說,上前拍拍卓雅肩膀,輕拽到一旁,悉心解釋道:“賢妹非要來問,說來也不難,當年兄長祖上為高宗時太子,武後亂政,將其毒害殺死,上官昭容乃是太宗時西台侍郎上官儀孫女,是章懷太子故交,長於辭賦,路過木門寺,聞太子遇害,故而在曬經石上建起亭子,留詩一首,追思太子亡魂。”
唐生閉眼感喟,點了點頭,從吐蕃攻城至今,三個月下來,每日披星戴月趕路,文若卓雅也是傷病纏身,身上川資已剩未幾,若能在此處涵養幾日,來日北上長安,也可順利到達。
唐生三人一一作禮而還,隨後慎重問道:“打攪先生了,本王與先生素昧平生,先生怎對本王身份體味得如此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