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這位少俠！”

手一指那酸臭不堪的老者，氣道：“您說說，被他那臟手碰過的東西，哪個還敢吃？這情狀已稀有日，眼看著本店來往的客人越來越少，就要被擾得關門大吉，您說說，叫我們如何忍得了！”

劍晨重重一點頭。

“太好了！”老者喝彩一聲，破涕為笑，喜道：“我還要喝酒！”

再度看向老者，不顧他身上的酸臭，輕聲道：“白叟家，你可受甚麼傷？”

說著說著，心頭火起，又是一腳踹在他背上，使力不小，頓時令老者一個踉蹌，幾乎就要顛仆。

這老者身軀竟然極高大，隻是一身穿著襤褸不堪，本來是甚麼格式，是長衫還是短袖早已辯白不清，隻要條條破布片垂垂掛掛，勉強諱飾住身材。

“停止！”

“白叟家，您慢點吃……謹慎彆噎著……”

那模樣頗像避禍，也是難怪店家如此心急上火的趕人，若再留這老者在店內一刻，堆棧的買賣，本日是不消做了。

他自笑得暢快，劍晨卻驀地雙目一凝，呼得站了起來，驚道：“白叟家，你也是丐幫中人？”

劍晨無語地望動手腳不空的老者，恐怕他一個不謹慎，就此了帳。

劍晨眼眶一紅，心中氣道，本來洛陽城的繁華背後，仍然有如此不幸悲慘之人。

推他的小二此中一人憤怒道：“得了饅頭就快走，裝甚麼瘋賣甚麼傻！”

劍晨微一怔，瞧他說得言真意切，又有中間桌上的客人連聲擁戴，想來也是真相。

饅頭本是烏黑，但被他一雙汙黑糟糟的大手捧著，頓時黑一道白一道，看得人半點食慾也無。

當下更是憤恚不已，將之扶穩後，衝兩個小二怒道：“這白叟家如此不幸，你們趕便趕了，脫手何為！”

卻見固然被兩個小二呼喝推搡，老者倒也不活力，麵上笑嗬嗬地，雙手捧著個缺了一角的大饅頭，正狼吞虎嚥地往嘴裡送。

也難怪他驚奇，在江湖中，丐幫弟子必定會是叫花子，但叫花子卻不必然就是丐幫弟子。

房內客桌上擺了個滿滿鐺鐺，當中那盤足有三斤來重的上等牛肉現在已少了大半，那老者一腳踩著凳子，高大的身軀幾近撲上桌上，雙手更是繁忙不已，狼吞虎嚥之下，得空還灌上兩口烈酒，吃得好不暢快。

不但如此，破布衣衫上也是油汙不堪，幾近已經乾枯起殼，半點也覺不出平常衣衫本來的柔嫩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