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蔚呆立在原地,目光渙散,彷彿還未從那一刀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遠處屋頂上,白髮老者悄悄吐了一口氣,緊繃的神情稍稍放鬆。
周循眼中燃起一抹鬥誌,重重點頭,烏黑的臉上一掃此前的頹唐。
杜老頭腳步一頓,眉頭一皺,斜眼瞥向對方,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如何,還想在我這兒找回場子?”
他幾乎就是以墮入魔怔,唐忘此刀實在太狠,傷人,還誅心。
正因如此,他的眼界早已不在昊洲,而是盯上了上三洲,巴望與那些真正的同齡強者一較高低。
“好酒!公然是好酒!”杜老頭咧嘴一笑,臉上的皺紋都伸展開來。
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深鞠一躬。
真正的殺招不但要震懾敵手的心神,更要抓住那一瞬的馬腳,構成絕殺之勢。
唐忘彷彿看破了他的心機,輕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過是修為低了些,不然阿誰祖莨,決然不是你的敵手。”
勝負已分,多說無益。
唐忘收刀而立,心中略感遺憾。
自從十年前結丹勝利後,他在昊洲同級當中苦戰無數次,未逢敗績。不管是昊洲本土的天賦,還是上三洲來此遊曆的天驕,他都曾與之比武,且從未落過下風。
他戀慕唐忘的氣力,更神馳那種同境無敵的風采。如果本身也能像唐忘一樣,一招敗敵,那該是多麼暢快?
他固然不會諷刺祖蔚不自量力,卻也不會再與其過量膠葛。
但是,唐忘這一刀,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碎了他的自大。
回身看向身後的周循,淡淡問道,“還能走吧?”
祖蔚一招落敗,不但是他小我的熱誠,更讓全部祖家的顏麵掃地。就連一貫沉穩的祖實,現在也麵色陰沉,內心頗不是滋味,本來還想與唐忘搭話的心機早已煙消雲散。
就在這時,白髮老者趕緊出聲:“杜老,且慢。”
如果祖蔚曉得唐忘現在的設法,恐怕會氣得吐血。他堂堂昊洲天驕,金丹境中的不敗神話,竟被唐忘一刀逼得如此狼狽,乃至不得不藉助外物才勉強擋下那一刀的刀意。
他慢悠悠地從懷裡摸出一壺酒,抬頭灌了幾口,這才稍稍提起了些精力。酒液順著他的髯毛滴落,他卻渾然不在乎,隻是咂了咂嘴,暴露一副滿足的神情。
他順手取出一罈,一掌拍開酒封,頓時酒香四溢,引得他忍不住又灌了一口,這才眯著眼睛看向白髮老者“你們祖家倒是捨得下本錢。說吧,甚麼事?”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枚儲物戒,遞了疇昔,“這內裡有二十壇我祖家收藏的好酒,算是一點情意,還望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