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這一樁超度之事,總算是了了最難的一步。
“她說得冇錯,神佛無用,魔度眾生。本就是該死之人,你又救甚麼?”傅直潯淡淡開口。
他是瘋子,可那女子不是啊。
明舒伸脫手指,輕觸白霧,穩定霧中亡魂衝動的情感:“是啊,假定你英勇抵擋你父兄,假定你不嫁進傅家……能夠有很多‘假定’,可那些‘假定’成真,便會有截然分歧的結局嗎?”
清虛道長怒喝:“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明舒搖點頭,“冇有走過的路,都是揣測。對與錯,是與非,隻在人一念之間。”
“你們都瘋了!這是殺人啊!”
說話間,收緊陣法,四周肉眼可見地暗沉下去,冇過量久便烏黑似深夜。
“他不捨青梅竹馬的歲歲年年,也放不下他自小保護長大的女子,是否如他在畫像上的祝詞:一歲一禮,一寸歡樂,順利無虞,皆得所願。”
隻這半晌之間,地上幾人已不再掙紮,一動不動躺著,七竅滲著血,形狀可怖。
白霧搖搖擺晃,往地上凝集,好似女子跪坐地上,低低抽泣。
本就重傷的傅啟淙最早熬不住,暈死疇昔。
明舒站起家,走到白霧麵前:“像幼時一樣,回到那片果園,嬿婉和良時,永久都不分開了。”
白霧冇有迴應。
“柳嬿婉,殺了他們,替你本身報仇。”明舒冷酷似天國判官。
絲絲縷縷的黑霧如煙消逝,最後隻剩一團濃濃的白霧,一動不動,彷彿冰凍。
白霧一動不動。
一縷縷黑氣從中排泄,好像無數隻觸手,密密麻麻朝四周八方伸展。
白霧晃了晃。
傅言信木愣愣的,並冇有答覆,也不知是冇聽出來,還是不想寫。
“你想嗎?”
明舒唸完,柔聲道:“隻要簽下名字,你就完整自在了。昨日各種,皆為雲煙,都散了吧。”
“越州與帝京相隔兩千多裡,他一個亡魂,跋涉山川,不懼魂飛魄散,也要來見一見你,不為其他,隻因不捨與放不下。”
五人麵露驚懼之色,方纔那透不過氣來的沉重,頃刻變成了堵塞,渾身更好似被利斧斬劈,痛入骨髓,的確生不如死。
她取出傅直潯連夜寫的兩張紙,一字一字認當真真唸了此中一張:“放妻書……”
明舒低低吟著,聲音輕柔,可腔調裡卻有幾分傷感與遺憾,“嬿婉,你想歸去嗎?”
明舒穩定傅言信、柳老爺的靈魂,將兩份放妻書遞給他們:“讓統統都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