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玄靈方纔隻是把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卻未曾想到這很多。現在聽柳少陽這般一說,不由得麵有愧色。
這一曲襯著琵琶凹凸撚挑,撥轉緩急,兩旁琴笙交映。待到曲終收弦,河中兩岸之上雖還是鼓譟還是,柳少陽三人卻仿若置身於萬籟沉寂當中。唯見那素月清輝,裹著畫舫中的燈影燭光現出一片安好,忘懷此夕何夕。
水玄靈雖模糊感覺,此事本身多有不當之處。但聽了這梢公如此一說,心中不由得來氣。正想好好經驗此人一番,忽見柳少陽朝本身使著眼色,口中還道:“船家,這船我們既然上來了,便是必定要坐的。這白衣女人和你開打趣的,你莫要當真便是!”
四人坐定,小黑見水玄靈麵上方纔喜色已然儘消,嘿嘿笑了笑,衝葉小青悄聲道:“小青,我方纔說甚麼來著?玄靈姐不管有多活力,隻要我少陽哥上去一勸,便老是管用。”
柳少陽喝得微醺,也漸覺時候不早了,葉小青此時也已唱到了最後一曲:
秦淮內河的夜景,坐在船中看時,彆有一番意味。水中舟橋交叉,明暗掩映;岸下台閣延綿,燈火光輝。柳少陽和小黑坐在一側,盛上美酒,把盞對酌,看著船外的兩岸夜景。
那梢公慍道:“我在這秦淮河上劃了幾年的船,載過不知多少客人,真冇見過女人你這般上了船又說不坐的!這條畫舫,但是彩雲樓的財產,豈是你這般在理取鬨,隨便消遣的麼?”
他不料葉小青唱得竟情語交彙,唯美如此。縱是他本身向來豁達,也不免跟著曲調,微微傷感起來。
船家喝著號子,提錨離岸,朝著對岸駛出。江邊眼角含淚的葉小青,和她身邊岸邊上的楊柳坊閣,以及身後的巍巍城郭,垂垂得遠去得恍惚,再也瞧不清了。
柳少陽見她沉默,曉得她已經改了情意,隨即溫言勸道:“我們此次來金陵,短短兩天,便生了好些個節外之枝。如若那梢公要找倒黴,我們雖說不怕,卻也又是煩不堪煩,難道好不劃算。這便和我回船上去吧,那人收了船資,也定然不會在多說甚麼彆的言語了。”
柳少陽拜彆之際,卻不知要說些甚麼,便終隻是朝葉小青笑了笑。
半晌間幾人所坐的畫舫,在那梢公純熟的搖櫓聲響中,已然順著燈火環繞的一河浩渺煙波,朝西駛去。
小黑也嚷著:“他日若你來了,我們便也帶你去瞧那兩淮的山色湖光!”
她本想說“個個衣不蔽體,好不知羞!”但一來講不出口,二者如用這八個字,她本身也感覺未免說得也有些過了,是以生生嚥了歸去。